倏然,宽老爷居然露出个笑模样,衬得浑身的阴气更恶心了。
“是不是每个叫玉心的小丫头都长得那么水灵?”他向张小树招招手,周管事便把她推过去,张小树向前两步,正好站到宽老爷床前。
宽老爷像爬行动物一样的眼珠子在她浑身上下扫视,还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来摸她的脸。
张小树在忍着恶心给摸一把还是闪开之间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宽老爷手上落空,又笑了。
“周良,你过来。”
周管事面露难色,但还是走上前去,嘴里微微道声“得罪了”,便紧紧抓住小姑娘,将她拎到宽老爷近前。
宽老爷满意的看着他们俩,反手不知从哪儿掏出根老粗的大钢针,对着张小树浑身比划来比划去,惊得张小树一阵挣扎。
乖乖,这玩意儿要是真硬撑着给扎身上,不死也要半条命啊。
而且这老东西直接表现出了真面目,这是根本不打算让她走出去的意思,她硬忍着又能拖延多长时间?
不如……
她扫视屋子里这两个人,心里清楚,最近的下人也在走廊外面。
想到这里,张小树心脏激跳。
反正也是十恶不赦的变态,不知道已经合起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那个女人,虽然也有可能不知情,但她也一直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丘之貉。
张小树轻轻抬起自己的手。
“报老爷!”有个小子在房外大叫。
宽老爷极其不悦的收起钢针,“什么事?”
“夫人发动了!”
宽夫人生产了?
来得正好。
“来得正好,把前院围起来,通知官府,前来抓贼。”宽老爷苍白的脸上居然冒了点红光,仿佛多激动似的,外面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应声去办了。
什么毛病?
张小树已经弄不清楚状况了,“为什么要趁夫人生产的时候抓贼?”
她直接问了出来。
宽老爷爱惜的抚摸小姑娘稚嫩的脸,“因为贼是夫人家的人啊。”
话音刚落,他厚重的帐子后面呼啦啦窜出来四个人,高矮胖瘦很不匀称,个个打扮怪异,看起来非常厉害。他们瞬间将宽老爷护得严严实实,花样繁多的暗器更是长了眼睛似的向张小树飞来。
哎嘿,饶了一大圈,原来真的被发现了。
而且那四个人在帐子后面躲了半天,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张小树没空清理前后线索,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形成一张缀满奇特钩子的大网,将她笼在里面。饶是张小树在空中翻腾了好几个花样,还是没能逃脱四人的操纵,一眨眼就被捆得严严实实。
密密麻麻的钩子实实在在勾在她的皮肉上,既痒又疼,颗颗血珠很快爬满她全身。
周管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僵立在原地,此时浑身已经湿透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张小树像是没了力气,半睁着眼问。
宽老爷阴森一笑,击了两下掌,门外下人带着衙门里的人鱼贯而入。
老仵作手里端着个黑木盘子,盘子里摆着一块布。
“列为侠士,可否松开贼人右脚,让小的比对检视?”仵作是在场年纪最大的,姿态却放得很低,宽老爷斜着眼拒绝,“不必多事了,直接审问吧。”
“这……还请大侠帮把手,将贼人押解至偏室,待上了刑具……”“不必担忧——”像是被老头子一字一顿的说话搞得不耐烦了,领头的黑衣人爽快道:“遮天网上的钩子上抹了特制的秘药,但凡勾破一丝皮,也够她三五日提不起内力,现在这小贼不过是个普通丫头,你们就放心动手吧!”
说着,他与另外三人和声一抖,又将那大网收到不知哪里去了。
“大侠好功夫。”宽老爷赞赏一声,招来下人,“微薄谢礼,聊表心意,请侠士务必收下。”
那下人递给头领一个匣子,几人也没推辞,递过来就接了。
“既然贼人已经缉拿,兄弟几个还有要事在身——”
“大侠请!”旁边的小子机灵的带路,将人送出门去了。
张小树浑身冒血的摊在地上,之前一直没吱声的捕快走上前去,先是试探性的踢了一脚,见她确实没反应了,一人搬头,一人抬脚,将人往隔壁移。
“不必换地方了,就在这里审。”
宽老爷阴森道:“先给我卸下她两条腿!”
仵作摸了摸胡子,“那就听老爷的,先上凳子。”
只见几人搬进来一个长凳并一把椅子,还带着几根绳索和砖石,将张小树倒绑扎椅背上,从大腿开始牢牢绑在身下的长凳上面,又脱了她的鞋,将一块砖石往她脚底下塞。
张小树顿时明白这是什原理了。
如此便利取材效果出众,张小树不禁为人民对折磨人的研究深度感到佩服。
有个声音在她视野范围外大喝:“大胆贼人!你受夫人指使,袭击宽老爷,意在谋夺家产,好与奸夫私奔,是也不是!”
啥瞎几把玩意儿,扯得有模有样的,当写小说呢?
张小树也意识到了,宽老爷这心理变态要害正在给他生孩子的宽夫人,于是她一脸热血道:“与夫人无关!我来宽府不过两个月,偶然见到老爷意图奸淫干小姐,为了阻止他才出手伤他的!”
“一派胡言!”官府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加砖!”
将将两块扁砖头,这酷刑的威力就显出来了,张小树膝盖剧痛,感觉不能坚持下去。
“小丫头,我劝你不要死撑,”那个手脚麻利的官差咕哝道,“官爷多的就是办法,最后总能撬开你的嘴,何必多受那些苦呢?”
凳刑已经算得上光明磊落了,真正的腌臜手段多着呢。
就算为了面子着想,张小树也不能立马坚持不住了,所以她咬着牙没有吭声。
这遮了帘子、不太亮堂的内室里,大白天都点了两盏油灯。
扁扁的门框,黝黑的角落,墙面上跳动的人影狰狞阴森,空气中弥漫着灯油味儿已经不流通的沉涩味道,宽老爷的骨头架子搁在床头,森白的脸上光影明灭,神色中充斥着奇怪的兴奋味儿。
闷热异常。
一盏茶后,前院里终于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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