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午夜。

    光秃秃的树木张扬着枝杈，把月光剪裁成破碎的光影。

    终日阴暗的森林里传来奇怪的声音，让人从内心中泛出一阵不适。

    德威特合上书，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浅浅勾起唇角，倒是与戴里克公爵五六分相似。

    “德威特。”戴里克公爵还是一身贵族服饰，褶皱都不曾有了半个。只是脸色更加苍白，像是暗夜中行走的吸血鬼。德威特回身，“公爵。”

    “明天和我去教廷。”

    德威特抬起头，“教廷？”

    “你应该代表我去教廷侍奉天主。”

    “……我明白了。”

    “记好了你的身份，你是未来的公爵，是帝国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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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廷。

    白色高大的建筑缀着金色，庄重典雅的音乐衬得它十分圣洁。

    德威特穿着贵族应该身着的体面衣服，手上戴着素净的纯白手套，笑容和煦与戴里克公爵相比确实更为适合教廷。

    一个穿着亮银色长裙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她大概不是纯血人类——哪个纯血人类会长着尖尖的耳朵呢？但这半分抵消不了她的美貌——湖水一般清澈的绿色眸子，浅金色，卷曲的长发衬着她洁白柔软的脸庞，无论站在哪儿都能理所当然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嘴角微勾：“戴里克公爵，还有……德威特先生。”

    德威特盯了她一会——即使这根本不符合戴里克的贵族守则——谁管他。

    “该如何称呼你呢，美丽的小姐。”

    “他们寻常叫我金。因为这个称呼会让他们想起我的金发。”

    “好的，金。”

    德威特身旁的戴里克早就没了踪影——可见他对这儿的厌烦。

    德威特跟随在金的身后进了建筑，那建筑里延续了外表的风格，简约而圣洁。

    “德威特先生，您是代替戴里克公爵来侍奉天主的，那么您需要早起跟随着主教做祷告——这对侍奉天主来说十分重要，希望您能谨记，不要像之前的塞维尔伯爵那样出岔子。”

    金笑着，说出的话却在挑衅帝国，因为她诋毁了一位伯爵。

    德威特觉得她该说些什么来呵斥他——戴里克就是这么教她的：帝国与贵族的尊严永远是第一位。

    但她只是抿抿唇，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还有，先生，因为我们不常接待贵客——尤其是像德威特先生这样的贵客。”

    金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继续说道：“于是我们只能让您居住在塞维尔伯爵遗留下的房间。希望先生不会因此对教廷产生不好的印象——毕竟我们都是很好客的。”

    德威特微笑了一下，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