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围城内外品味不同

    顾沐蓉并没有在空间之中停留太久，毕竟同寝室的秦小凤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进入电梯，上升到地面，抬腿迈出空间框，关闭了空间的盖子，系统便重新缩成挂坠的模样，顾沐蓉拎起箱盖顶端的金属环，真的好像是一个钥匙扣一样，做得十分逼真，这个进出空间的钥匙可是绝对不能丢失，赶快买一个金属链，挂在腰带上好了，从今往后，自己要每天系腰带，而且多数时候要穿裤装，将钥匙揣在口袋里。

    然后她便开始计划起来，系统里面的土地与生物资源获得，是要靠写文来积累，自己虽然看的小说不少，然而并没有写过网文，从前倒是写过几篇闲情小品的，那个时候还比较文艺，特意买了一个笔记本，将定稿的小文章工工整整抄在上面，虽然开手写网文的事情还要再计划，不过顾沐蓉觉得，可以将眼前能做的事情先完成。

    于是她找出自己少女情怀时候的那个日记本，将里面的小品文都录入了笔电，检查过一遍错别字后，便将手机和电脑连接起来，打开手机网页，登录了晋江网，在自己的账号下创建了一篇随笔的名字，叫做“心情花园”，然后将自己的那几篇文章发了上去，这一篇就算是随笔集吧，然后想了一想，顾沐蓉打开自己很久不用的微博，又在那上面发出文章，反正空间系统只要计算点击率就好，不在意是哪个网站。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钥匙伸进锁孔的声音，不多时秦小凤便进了门，见顾沐蓉坐在电脑前，她便笑道：“在用功啊？”

    顾沐蓉一笑：“就是弄一点从前的小东西。”

    秦小凤抱怨道：“真的是郁闷啊，在这样一个地方，连宽带都没有办法安装，只能用手机上的数据网，看B站很不方便的，太费流量，我这个月的流量马上又要用完了，每当这个时候就要提心吊胆，月底钱不够用，流量也是如此。”

    顾沐蓉笑道：“据说之前是咨询过**，我们这里原来没有线路的，所以要看具体有多少人要安装，达到一定数目才好组织人员进行施工，否则只是装少少宽带，施工成本比较高，她们也是不愿意做的。实在不行，用闲时流量吧。”

    秦小凤扁了扁嘴：“谁能天天熬到那么晚？我的闲时流量倒是存了一堆，但夜里十一点之后玩儿不了太久呵，也没有人牵头来组织，我觉得想安宽带的人一定有许多的。”

    顾沐蓉：“毕竟是宿舍，很多人觉得没有必要那样的长远计划吧。”另外对于这家公司，相当多的人也没有什么归属感。

    因此顾沐蓉就格外痛惜自己刚刚开启的空间，那里面不但提供水电，还有免费的WIFI，信号超强的，即使此时宿舍可以安装网线，自己也不愿意额外再付这样的费用，毕竟自己只要进入空间就有网络可用，然而秦小凤也是常住于此，自己要进入空间就很不容易，不过好在自己现在最主要的是写文，网络是次要的，顾沐蓉觉得从现在开始，就需要构思自己的第一部小说了，然而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该写什么。

    第二天又是周一，顾沐蓉感觉自己还没有怎样休息，便又要上班，忙碌了一个上午，午间吃饭的时候，几个女同事凑在一起，谈起最近正在重播的电视剧，是十几年前曾经红过的“延禧攻略”。

    秦小凤很是精神地说：“真的好看啊，里面女主说话特别犀利，无论是对谁，都毫不客气的，看到她的反驳，感觉特别爽快。”秦小凤有的时候会去有免费WIFI的地方下载一些片子，看过后再删掉，她的手机屏幕比较大，看影片不算太局促。

    四十几岁的祝美娟笑道：“也就是你们这些刚刚毕业不久，还没有结婚的女孩子会喜欢看这样的剧，这部剧我当年也看过，还看过‘如懿传’，我和你们说，延禧攻略很不现实的，你看她各种怼，对谁都怼，说话那么不管不顾，其实现实中哪里会像是那样？如懿传才接近真实，那么直截了当是办不到的，总是要委婉些，等你们结了婚之后，就更加明白了。”

    同样也是二十几岁的杜彩纹微微撇了撇嘴，道：“如果找到的男人是这个样子，又何必结婚呢？如果哪个男人要这样对待我，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们又不是古代的女人，自己都能够经济自立的，不是靠老公吃饭，就这样还要受这样的委屈，又是何必？连古时候的女人看到这样子都要笑了。”

    虽然杜彩纹说得并不客气，不过祝美娟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和气地笑了笑，很是语重心长地说：“没结婚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结了婚就由不得自己了，你会发现婚后的情况完全不像你之前想的那样，如果天天要像‘延禧攻略’里那样地怼，生活要怎样过呢？家庭不就成了战场？少不得要妥协的，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能怎么样呢？总要考虑孩子的，这方面总是母亲想的更多一些。大家都想要活得痛快，可是能那样畅快的又有几个？你们也就是趁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好好开心一下，等到结婚之后，再没有这样的时光，许多时候说一句话都要三思之后再讲，这个世界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简单。”一代又一代都是这样年轻气盛啊，然而迟早都会了解真相的。

    杜彩纹仍然是不服气：“反正我是绝对不会那样的，如果要我这样生活，我宁可不结婚，又有什么呢？结婚不过是小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罢了。”

    祝美娟笑着连连摇头：“你啊，还是太单纯了，男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此时顾沐蓉想的则是：延禧攻略啊，倒是听说过，可惜没看过，不过第一部书倒是可以从古代文写起，就写一个现代女子穿越到古时候，所见所想的故事好了，不过这个故事的框架还要仔细筹划一下，自己第一次写小说，感觉很有些无从下手的样子。

    当天晚上七点钟加完班之后，顾沐蓉回到宿舍，便打开笔记本电脑，在上面开列起大纲，把一些白天空闲时琢磨出来的情节列在上面，之后的几天她都是这样度过，全力填充自己的小说架构，到了周六这一天，下午三点多钟加班结束之后，顾沐蓉回到宿舍，打开笔电里面的文件夹，一篇文档孤零零挂在那里：《穿越之混迹红尘》。

    基本上就是一个女子穿到古代，差一点被卖掉，逃脱之后女扮男装，从此在城市里开客栈的故事，她家客栈提供香皂给客人净面（穿越文常见现代发明），有的时候还负责急救（女主前世在学校学过急救课程），反正就是在客栈看遍人生百态，收留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点走“武林外传”的风格，女主的形象就按照佟掌柜来写，只不过是穿了男装。

    不过顾沐蓉看自己的故事大纲，怎么看都觉得仍然是有些单薄，不过不能一直等下去，等到兴趣都没了，现在就开始码字吧，于是顾沐蓉便打出了前面三个字：第一章！

    这残余的半个下午加上当天晚上，顾沐蓉拼尽老命，敲出三千字，真的是很累啊，从前自己看网文都是很快的，哪知自己写起来却如此吃力。

    秦小凤这一天没有出去，看到她在那里敲字，便问道：“你在写什么啊？”

    顾沐蓉转头一笑：“自己的一些想法。”

    住在宿舍里就是有这样的不便，自己是真的不想让小凤知道自己在写小说，虽然小凤不是一个爱传闲话的人，但同事们难免闲聊，很容易就说出去了，如果弄到满城风雨就很不好，然而自己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方法，用手机打字倒是可以，然而很累手指，顾沐蓉担心会得腱鞘炎。

    第二天周日，顾沐蓉好在是不必加班，一大早就坐在电脑面前，这一天很是清静，秦小凤去市区找她的同学，让顾沐蓉码字轻松了许多，不再有顾忌，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她居然又码出五千字，一共有了八千字的稿件啊，然而她如今是再也写不下去，本来想要凑够一万字，两千字一章，足够一周更新，只能后面再努力了。

    就在这时，微信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顾沐蓉拿过手机来一看，又是母亲的电话，此时房间里只是她一个人，因此便很是明显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周已经是第二个电话了。

    顾沐蓉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妈”，对面马上便开始说了起来：“今天你姨妈姨夫过来做客，你知道你爸爸当着人家说了什么吗？%……&**（）（）%……￥”

    顾沐蓉不住地皱眉，不过这一次她却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嗯”、“啊”地答应着，自家老豆是个什么格调，这么多年来顾沐蓉是深切了解的，十分狂妄，言谈举止很不得体，有一次去参加亲戚的葬礼，走出殡仪馆之后，顾明盛看了看左右，居然呵呵地说：“好像少了一个人啊，是谁呢？啊，是那个刚刚装进盒子里的人。”

    当时顾沐蓉看着他那自以为幽默的表情，真的巴不得站开远远的，亲戚们的脸色也都很不好看，虽然没人说话，却都翻着白眼。

    自己婆婆（母亲的母亲）虽然从不说什么，不过有时候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婆婆是觉得这个女婿实在太不体面了，可惜了自己这样斯文的一个女儿，虽然家里是做风筝的，但女儿从小爱读书，日常便捧了一本小说看，温文尔雅，结果就找了这样一个。

    沐筝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这才终于渐渐停住，顾沐蓉这时接了口：“妈，你从前还总是劝我不要和他计较，现在你自己倒是越来越计较起来了，你也知道他一直就是那样一个人，又能怎样？你又不好离婚的。妈，你想一些好一点的事情，今年八月你就可以退休了，从此可以坐享退休金，不必再那样辛苦。”

    父亲那张嘴自己是知道的，家里有这样一个人，不需要社会上其她人心怀恶意，他单枪匹马就很能添乱，自家关系搞得很僵也就罢了，亲朋之间的人际关系也很糟糕，把对着妻女的骄横分毫不改地转移到其她方面，完全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自己年纪渐长之后，越来越不能忍受他的思想，便和他争辩，结果父亲居然要动手殴打，自己毫不示弱地说要报警，这时候母亲连忙过来劝开了，背后悄悄对自己说：“蓉蓉啊，你忍一忍吧，他老了，糊涂了，不要和他计较，他如今已经是这个年纪，如果情绪激动之下一个中风瘫痪，还不是我要伺候他？”

    当时自己很想说一声“请护工”，不过自己刚刚参加工作，工资不高，并没有什么底气说这样的话，因此便没有再讲。

    因此之前那一家设计公司倒闭之后，自己便没有多少留恋地来到这一片陌生的地方，坐在火车上，并不是完全没有怅惘，毕竟虽然脱离了那个如同烂泥坑一般的家庭，让人感到心头轻松，然而一想到此去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有一点前途未卜，便也不由得有些忐忑。

    不过好在工厂还真的算是比较正规，因此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江苏省的范畴，顾沐蓉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广东，适应得却也不算很难，当第一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她心里就更安定了，无论如何不是个拖欠工资的，虽然发薪日晚了点，是在次月二十二号，所以秦小凤才会说，每到月底分外缺钱，有一些不太擅长计算收支的人，到了二十号二十一号就拆借得很厉害了，全指望发薪之后再还钱。

    因此这里的工作时长虽然距离996只差一步，有时候也会觉得太过辛苦，个人时间给挤压得只剩可怜的一点点，不过在这里毕竟心里清净许多，工作上的纠葛比起家庭纷争来，还是好办多了，毕竟有规章制度可以遵循。

    沐筝听女儿这样解劝，叹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这件事让我稍微开心一点，不过再过几年，你爸爸也要退休了，到那个时候怎么办呢？难道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现在已经如此令人厌倦，到那个时候两个人整天相对，会更加难过的。”

    顾沐蓉想了一想，道：“很简单啊，到时候妈妈你在外面找一份零工来打，不必太辛苦，也不需要赚多少钱，只要白天不在家里，晚上回去只是休息，两个人碰面的机会便少了许多。”

    沐筝很显然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方才的愁绪稍稍散去，道：“是个好主意，那么我退休之后休息一段，就再找一个工作，也可以多赚一些钱，将来你如果有事要用钱，妈妈也能贴补。”

    顾沐蓉笑道：“妈，你别想这些了，我自己要用的钱，自己会赚出来，你的钱自己留好，将来如果有什么事，是不能指望老公的。”

    “你放心，这个我知道，蓉蓉啊，你在外面很不容易，如果需要钱，就和妈妈讲。”

    “嗯我知道，妈，不要担心，我不缺钱的。”

    母女二人这一番倾诉到这时终于结束，顾沐蓉虽然自从开启系统之后，便打定主意把那些风波都当做过眼云烟，毕竟人生苦短何必死磕，不过母亲方才的那些吐槽听在耳中，自己纵然想要保持距离，心中终究是有些乱了起来，这个时候感觉自己急需一点进展，于是顾沐蓉将那几千字的小说重读一遍，检查了错别字，便打开晋江网，准备发文，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上周发的几篇散文，居然到现在还在审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