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9。”

    没能让璟玥杀到一百个，这场小镇攻防战随着法国方两名营长以及数名连长阵亡而结束。

    “真狼狈。”

    “谁说不是呢。”

    右手臂吊在胸前，左手费力抽烟的提姆和璟玥调侃。

    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中，提姆没想到自己差点死在这里，攻防战中，攻击方的弱势超乎想象，何况防守方兵力更多，很多熟悉的老面孔都永远的倒下，还有几个好小伙子因为救他而牺牲。

    这让提姆越发坚定了某件事。

    “说说你那边吧，居然可以来支援我，看来很顺利。”

    “还好。”

    听着璟玥的诉说，提姆渐渐睁大双眼，仿佛在听童话故事。

    提姆是一个天才，这体现在各方面，军事类书籍很多都可以倒背如流，但去攻击一座比自己人数还多的小镇，提姆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对方就是个刺猬，怎么下嘴都好像会咬到自己。

    璟玥那种办法提姆有想过，人数少去勾引，说不定直接就被吃掉了，人数多，人家为什么要出来？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是白刃战，论军事素质，提姆相信自己手里的棒小伙子可以一个打两个。

    “可以，很疯狂很大胆，璟，不得不佩服，真的是胆大心细。并且还能过来支援我们，没你的话，可能我这边全灭。”

    提姆说的是实话，两个士兵在拼命，其中哪一人倒下差距很大。

    璟玥前后救下数十人，这些德国士兵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扩散到其他小股战斗中就得到滚雪球般的优势。

    而射杀的几十人则是法国一方直接损失，一进一出差距极大。

    很快统计结果出来了，德方损失近281人，杀敌427人，俘虏133人，失踪3人，得到物资若干，火炮6门。

    “好好休息，估计不久后任务还会来，咱们团也需要人员补充。”

    “或许不能呢，毕竟只有一营损失比较严重啊。”

    提姆黑着脸，感觉中枪的右臂更加疼了。

    “滚蛋，就算来任务也是2营三营，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等人齐了再出去。”

    璟玥沉吟了下。

    “嗯，或许应该继续，我貌似觉醒了奇怪的东西。”

    半玩笑的口气却让提姆听的汗毛竖了起来。

    提姆从一些参加过普法战场老兵嘴里听说过，他们的长辈有这类情况，人为什么总是说自己高级，和低级的动物不同，可以说理性，可以说思考，可以说使用工具，但其中一点就是不会轻易伤害同类，哪怕是战争这种无奈的事情，无奈去做，是工作，是无可奈何，并不应该从中享受到什么。

    但人多了什么人都会存在，有一种人就喜欢杀戮，他们有着天生的战斗才能，战场嗅觉，或许在其他方面不显，但当杀戮沾边后，就会变得极为强大。

    同样的武器到这类人手里发挥的威力成倍数上升，并不是武器真的变了，而是这类人有灵敏的嗅觉，如何最大发挥手里的武器，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但又是每个战争时期军官爱不释手的人才，毕竟战争从来不会没杀戮。

    绞肉机才是常态，不论冷热兵器都一样。

    收敛眼中的异样。

    “我可是个伤员，想上你上吧。”

    听出送客的意思，璟玥时趣的离开。

    那句话不是单说给提姆听，璟玥是真的觉得自己要觉醒什么，大概率是要觉醒天赋，想不通，或许是和杀戮有关的天赋，隐约间璟玥有这种感觉。

    冥冥中的感觉告诉着璟玥，杀的够多了，或许会觉醒，接下来自然要继续奔向前线，现在是收人头的最好机会，等到马恩河后就会僵持，无止境的僵持，那时候就不再是收人头，或许是送人头也不一定。

    吃了点东西，简单洗漱下，璟玥陷入了睡眠。

    在梦里，璟玥梦到很多似是而非的场景，梦里的场景被无限拉扯延伸，看不清人和物，听到的声音也仿佛隔了很远，能隐约听清的就只有一声声的枪响。

    枪响？枪响！

    猛然起身，下意识握住手边X98K，心下一定，立刻仔细倾听。

    现在是凌晨4点多，正是人一天最疲乏时，何况士兵们昨天还经历了一场战场。

    ‘碰！’

    随着枪响的同时璟玥床边玻璃被打破，子弹动能不减继续打破了旁边墙壁的镜子。

    璟玥下意识卧倒寻找掩体，随后冷静下来，这弹道明显是流弹，外面的枪声一声声传入耳中，璟玥尽力去分辨，睡觉时选的地方离小镇入口不算远也不算近，枪声大约是从小镇入口传来。

    深呼一口气，小心摸出房间。

    当璟玥来到房子外，入眼乱糟糟一片，情况比预想的更糟糕，敌人已经破开小镇入口防守，开始突进城内，开始了惨烈的巷战，从璟玥所在房子前方十几米到小镇入口枪声就没断过。

    ‘叮。’

    一个流弹在此在璟玥不远处跳了下。

    璟玥脸色阴沉，这情况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历史上不是说法国被直接打蒙了，完全没反抗能力，看来也不可全信，要不然就是大体溃败，局部有猛人视死如归，毕竟每个国家都不乏为国捐躯的爱国者。

    躲在一个半塌墙体后，背靠墙体闭上眼，璟玥开始分辨枪声位置。

    巷战之所以说惨烈，就是因为不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御方几乎都没什么便宜可占，巷战充满了不确定性，未知性，可能一个废墟，一个墙角，一个窗口，一个死人堆就会伸出一根黑洞洞的枪管带走你的生命。

    反之，不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只要还活着的，就不是那种傻愣愣暴漏在枪口下的愣头青，都已经选择好了一个自我感觉安全的掩体后，偶尔放个冷枪，毕竟这不是FPS游戏，一声劳资三分钟复活又是一条好汉就冲上去。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荣耀？国家？大义？在生死面前去见撒旦去吧，那都是活下来的人才能思考的事情，战争时期只需要思考两件事，杀人和活下去。

    至于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是相当愚蠢的事情，巷战中不可能轻易换地方，那和找死没太大区别，换地方就要冒着不确定的未知因素，那就是生命危险，换句话说，在巷战中能找到一个安全地方，极为不易。

    这个掩体并不是很好，防御能力和视野都不佳，但璟玥需要以最快速度打开局面，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如果这样僵持，那最可能的后果就是城市被突破，他也会被击毙，法军刚突入小镇不远，还有可能打退他们，至于这帮德国士兵？饶了他们吧，他们刚跟着提姆杀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差不多极限了，现在还能起身反抗已经是凸显优秀的军事素养。

    屏息，手中X98K稳如磐石丝毫不抖，不能失误，要给对方极大的心里威慑，瞄准三十几米外的一个破窗，那里正瞧瞧探出枪口，漆黑的夜色下，璟玥无法看清对方到底是不是友军，但璟玥手中的X98K丝毫没犹豫的开枪了。

    ‘咻。’

    加装抑制器的X98K声音非常低，尤其是在杂乱枪枪响掩护下。

    随着一抹血花，那窗户中探出的枪管朝天不动了。

    拉栓退出子弹壳，又一颗子弹上膛，黑夜中的猎手悄然伸出獠牙。

    随着一枪又一枪，璟玥很快肃清了大多数开火点，当然不是盲目肃清。

    根据小镇分布，防区对立来，弹道方向等，大致可以判断谁是敌谁是友，如果有误杀，那璟玥只能耸耸肩默哀一秒，不能再多了。

    “兄弟们，附近被我清空了，开始集合！”

    突然安静不到十几米的这片战场响起了这声呼喊，声音稚嫩，但德国士兵听到后仿佛打了**，原本疲惫绝望的内心得到了力量。

    “哦天哪，是璟副团长，是你把他们都打掉了！你是好样的！”

    “副团长！？上帝啊，我以为要死了。”

    “来吧兄弟们，出来打死这帮法国佬，就会搞偷袭的家伙！”

    随着一声声回应，周围房区陆陆续续出来十几个德国士兵，朝着璟玥汇聚，大多都衣衫不整，有些士兵士兵更是全身就有一条内裤。

    汇聚的差不多后，璟玥果断开口询问情况。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就打了起来，但看情况法国佬应该才刚突破进来，毕竟我们看门的兄弟们不会白死！”

    警报都没拉响敌人就进城，很明显看门已经被做掉了。

    见询问不出什么，璟玥开始述说自己的作战计划。

    “我们必须打掉对方，根据对方选择巷战来看，对方应该没有什么重火力武器，但人数或许很多，必须把他们卡在这里，等我们的炮兵支援那时候就好打了。”

    周围士兵纷纷点他示意了解。

    璟玥深处右手。

    “兄弟们，或许我们会死在这里，但如果我们不为后面的兄弟争取时间，那么后果会更严重，我怕死，我更不想死，我或许是咱们里面最小的，但我选择死守，如果我们能活下去，那么打完这帮德国佬，请你们喝酒，我能请得起的最好酒。”

    周围士兵笑了，都伸手叠在一起，给自己鼓个劲后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