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良想这五伦与她为敌似乎已经广为人知了么。
也不知道三娘与五伦私底下有什么接触,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太岁问:“要不要灭了他们的口。”
洁良摇头。
“怕什么,吃光他们就好了,若是后面有来寻仇的,我也一并吃了。”
洁良想过那种锦衣玉食,饭来张口的日子,又怎么会同意太岁。
这个五伦真是讨厌呢。
她认定是他说了些什么,否则三娘怎会一改态度?
分明先前是那么喜欢她的,现在又生疏许多。
不行不行不行。
她一想到要流落街头,身子一日不洗散发着恶臭,头发油腻干枯,衣裳脏污破碎,像个乞丐过活的模样就一阵反胃。
哪里还有机遇寻人包养自己,又不用骚姿弄首,玩弄心机。
寻份工作?
在这里女人除了刺绣陪酒杀人越货当个老大,还能做些什么?她对此并不了解。
唉,她真的很讨厌工作。
五伦五伦五伦,都是他。
我要杀掉他,不,我要断了他与安分的姻缘。
凤王府一行改变了太岁对洁良的印象,太岁此刻才发现她不是先前的丫鬟。
起码那个丫鬟不会主动阿谀奉承。
洁良寻了厨房做菜,厨娘拍开她的双手,用健硕的身躯挤开她道:“让开。”随后拥有男人坚毅脸庞的厨娘用中华小当家的手段做了一道道,洁良生前都只在动漫里才可以瞧见的发着光的料理。
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这么一来洁良更加不想走了。
但三娘会让她走嘛?
许是不会,毕竟养一个人,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
她不是刚刚捡了个丫鬟嘛。
话说回来,已经大半天没有瞧见安安了呢。
难不成那小女孩在三娘面前献殷勤也是三娘厌恶自己的原因?
洁良寻到了三娘住处。
三娘不在。
只留了一封信,还是由站在门口的老鸨代劳递给洁良。
“三娘早上有事,出门了,这还是她路上写的。”
洁良就着老鸨甜美的萝莉音当场开信,也不知道她怎么放心把一室家产和自家孩子丢给这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大姑娘带。
“信里怎么写的。”
“让我安心呆在屋子里。若是她长久不回来…”洁良道“她这是去做什么?我怎么感觉她是在交代后事?”难不成她先前所说并不是因为五伦,而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不想牵扯到无辜之人身上?否则这信怎么回事?
老鸨笑道“这个么,如果你愿意替代她成为这楼的主人,自然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洁良暗想这是在招揽本姑娘么,笑道“我长的不好看,脾气也臭,可能做不来。”
“在我们这里做的可不是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能做的,我们要的就是脾气不好,最好是有怒发冲冠,血流成河的威严。”
“你们是杀手么?”难怪院子里夜里都那么安静,只有歌舞升平的感觉,客人也不多的样子,熟客也甚少,来一个死一个的意思么?
“呵呵,姑娘说笑了。女孩子怎么能打打杀杀的呢。”老鸨甩了手帕,粉色散粉扑了洁良一脸。
太岁道“她在给你下毒。”
洁良闻着味道挺好闻的道“这是什么香,挺甜的。”
老鸨捂嘴笑道“夺魂香。”
洁良好奇道“是那种吸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麻?”
老鸨笑脸一僵道“妈妈这里不是青楼,不做皮肉生意。”
“你想做什么。”
太岁暗骂“傻子,还不如直接倒了,看她做什么。”
洁良偏不听道“我很乖的你说说看,也许我会听,用不着你用手段。”
老鸨笑道“我要你去一个地方。若是没有召令不得回来。”
“我不去。”
“那里是你家乡,你曾住过。”
“我不想去。”
“那里有你的身世之谜。”
“我没有兴趣。”
“你不去三娘不会回来。”
安分从一旁钻了出来道“我要娘亲。”
他的表情此刻是分了亲疏,一脸嫌弃洁良道“我也是你姐姐,娘说了,要我们在这里等他。”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他先前经由某人指点,认为自己此刻已经八岁了,该是懂事的年纪,心里鬼点子多的很,与老鸨暗中挤眉弄眼,以为洁良没有瞧见。
洁良想看来这回是非去不可,否则说不定会被赶出院子。
她想了想道“好,我去。”
安分松了摇晃她的手笑嘻嘻的,擦去了眼泪道“好。我也要去。”
“不行。”
“不行。”
老鸨和洁良同时拒绝。
“那里只有洁良去就好了。”
闻言,洁良狐疑,她不是一个何府的丫鬟而已嘛。
太岁道“在做丫鬟之前,你还是一个小村庄里的孩子。父母带着你落居清幽小镇,说起来那也不过是三年前罢了。只可惜那个孩子受尽委屈,死在旁人手上。”
太岁又道“到了那里,还能碰见几个有趣的老熟人呢。”
太岁说的老熟人却是真的人类。
清幽小镇是在一条又长又宽名为清幽的大河旁,洁良乘船而来,一路见过渔民船女瞧她目光中带着惊讶疑惑。
洁良不由再问“她怎能死呢,你不护着他么?”
“她不肯我出手。这可怨不得我了。”
不肯。
太岁这样的东西又怎么委屈自己,不想活了就让他死了,再换一个,换到合心合意的便可以了。
他这样的东西有可能遇见九六说的那种非他不可得情郎么?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会对什么样的人倾心,总之不会是太普通的家伙,肯定不会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
九六在洁良临走前,在她毕竟之路候她。
九六姑娘道“小妹妹,你这眉眼不好,是痴情相,但大多男人皆负心,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惹红尘。”
“姐姐还会看相?”
九六望月,长袍猎猎,“我曾经以为这世间肯定有一个人可以给我安稳依靠,后来证实一切不过是虚妄罢了,你以后瞧旁人千万不要像某些人,这世界上没有别的人值得你托付,一不小心失望了也不要一蹶不振,因为这人与人之间本来什么都没有,有的不过是妄想。”
“五伦不是我情郎。”
“你以为姐姐眼睛是瞎的吗。那些人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在这院子里,唯有玩笑话才可以随口一提。这里真的始终是真的,假的永远伤不了人分毫。”
洁良不知道五伦开了什么玩笑,毕竟也不过是一天左右的时间,她连人都未曾瞧见,她身子以为那小子应该躺在床上痛苦舔舐伤口,而不应该如此蹦跶。
“洁良明白了。”
“三娘算是个好的,你若是终生守着她,也比跟着安分亦或者旁人好许多,顶多就是孤单落寞了些许。”
“洁良不懂什么是孤单落寞,一个人一壶酒一碗茶,看淡日月星辰是洁良的梦想。”
“那你看得开,兴许是我学的不精,看错了你。”
“洁良,这名字不错。”只可惜与你不搭。
洁良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悲天悯人,她悲的什么?兴许她看出了什么,是与这躯壳有关系的,躯壳又是太岁的,太岁那么跳脱的雌性,也不知道会不会爱上旁的什么。
洁良忽然被自己难住了,若是那怪物爱上了我不爱的,非要我呆在那家伙身边我可怎么办?宁死不屈么?
太岁大可用别的魂魄来做它傀儡,而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她一时抑郁又暗搓搓的想,那就这么守在三娘身边吧,她虽然经常捡些怪东西回来,可不会捡异性。这岂不是大大降低了太岁堕入情网的机会?
“我好心与你开解,怎么反倒令你难受了。”
“不难受,我就是豁然开朗了。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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