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为乡村女兽医是好惹的吗？

    三月下旬的一天，芮姜早上带了一只三花猫来到医院，宁凝一看就笑着说：“啊呀芮姜，这是你的猫吗？什么时候养的？”

    芮姜一笑：“昨天晚上，我回家的路上看到它在垃圾桶旁翻找吃的东西，就把它带回了家，今天带来这里查寄生虫打预防针。”

    旁边周玉蛟笑道：“兽医收养流浪猫，专业对口啊！”

    “是啊，我虽然是兽医，不过却从来没有自己养过猫，想一想也很愧对本专业，已经不喜欢吃姜，不能再不养猫，所以就打算和它生活在一起。”

    周玉蛟帮她拿来了针剂，笑着说：“是土猫呢，可要小心一点，土猫不是很好惹的。”

    芮姜差一点泪流满面，玉蛟啊，你不必提醒我了，昨天晚上帮它洗澡就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差一点挠我满脸花呢。

    作兽医就是有这样一个方便条件，家里的动物要打疫苗啦，或者生病需要治疗之类都相对节省资金，毕竟只需要材料费就好，人工方面都可以省了，所以芮姜收养一只流浪猫，倒也不觉得太过费钱。

    晚上抱着阿花回到家中，芮姜刚想开门进入自己房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从D号房间走出来，芮姜顿时就是一愣，尤白薇家里一向人口简单，就是她与丈夫两个人，偶尔尤白薇的妈妈爸爸会过来看看她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尤白薇回娘家去探望亲人，这个小伙子是什么人呢？不过出于礼貌，芮姜还是对着对方笑了一下，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看了她一眼，也嘻嘻一笑。

    回到空间之中，芮姜一打开笼子，三花猫阿花就嗷地一声窜了出去，芮姜望着它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卧室进入客厅，轻轻摇了摇头，就站在那里给尤白薇发了一条消息：“白薇，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尤白薇这个时候想来正在做饭，没有立刻回复，芮姜放下手机就进了厨房。

    厨房之中的地面上放了一只笼子，笼子里装着两只类似鸽子一样的鸟类，身上的羽毛大部分是土褐色，夹杂了一些黑色的横斑，远远看去与外面广阔的沙砾荒地颜色十分相近，隐蔽性能非常好，这就是绿洲附近的一样特产：沙鸡。

    虽然自己养殖的十几只鸡还不到食用的时候，但是沙漠之中却有一种非常好的禽类可供自己食用，那就是沙鸡，芮姜最早是在绿洲与外延地带看到这种好像野鸽子一样的鸟类，飞得快极了，跑起来也迅速，不是很好捕捉的，如今绿植的面积扩大，绿洲之外长了一些野沙葱仙人掌之类，这些小东西也跟着飞了出来，时常就看到在基地门前转，活泼得不得了，芮姜好不容易才学会怎样下套子抓沙鸡，这一次她顺便还捡了三颗小小的沙鸡蛋。

    虽然从前从没有杀过鸡，不过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好歹做过动物解剖实验，所以芮姜对于杀鸡宰羊这些事情倒是没有太多的心理抵触，三下五除二就放了血，然后褪净了毛，将心肝肾都摘了出来放在一旁，用刀背将沙鸡的肉纤维拍松，这个时候芮姜将那三颗小小的沙鸡蛋都打在了一个小碗里，加了淀粉搅拌后涂在沙鸡身上，便下在油锅中开始炸，不多时沙鸡表面就呈现金黄色，看着有一点焦脆的样子。

    另一个加热盘上已经放了一口炖锅，锅里面加了一碗水，酱油黄酒之类的其它调料也就罢了，最奇特的是芮姜并没有加糖，而是将几枚椰枣剖开去核之后丢了进去，然后将炸好的沙鸡与那一点点鸡杂一起放进去慢慢地煨，自从开启空间之后，芮姜连糖都省了买，烧肉烧菜的时候基本上都用椰枣代替，毕竟糖分非常高，三分之二都是糖。

    椰枣这个东西可真是太好了，绿洲之中长了许多这种树，非常高大，芮姜有空的时候就在树下绕来绕去，寻觅那些完全成熟后掉下来的果实，在厨房里专门有一个罐子用来贮藏椰枣。绿洲中的椰枣带有一种牛奶糖的味道，最妙的一点是全年都可以采集，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鲜果，结合这两个特点，芮姜推测这很有可能是德瑞椰枣。

    本来芮姜是不喜欢吃枣类的，从小到大无论红枣黑枣都是毫无兴趣，看到了就要皱眉，连八宝鸭里面都不喜欢放红枣的，看到了就要挑出来，至于那些养生的红枣乌鸡汤，红枣炖排骨，她更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反正是不肯吃的了。

    然而在绿洲之中发现椰枣之后，原本以为是伴随终生的枣类禁忌突然便打破了，或许是“沙漠面包”这个美丽的名字诱惑了自己，反正无论如何，芮姜对于枣子的排斥忽然间便消失了，采集了来当做饭后甜品磨牙，而且还用作砂糖的替代品，尤其是炖肉的时候，直接将椰枣破开来丢进去，等它们在汤汁之中慢慢融化后，就可以品尝到那种鲜甜的味道，而且这种果糖甜而不腻，还带有水果的特殊风味，烧制肉菜的时候加椰枣真的是好极了，只不过芮姜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熬制椰枣糖，反正就这样直接添加也是很不错的，就不必那样麻烦还要去熬糖。

    七点半钟，芮姜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晚饭，主菜是一道油焖沙鸡，旁边还有一盘小青菜，芮姜刚吃了两块鲜嫩的沙鸡肉，这时手机响了一下，原来是尤白薇回复了过来：“是我老公的堂弟，叫做申皓民，刚刚从沈阳过来，想要在大连发展一下，暂时住在我家里。”

    芮姜的反应立刻就是：“白薇你辛苦了。”本来就带着身孕，还要照顾小叔子，真的是很麻烦啊。

    “其实倒也还好啦，他弟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刚刚还帮我洗菜。”

    “哦那还不错啊，对了白薇，我这里有一些椰枣，前两天看你朋友圈说买了蜜枣当做零食，要么再尝一尝椰枣啊？”

    “啊多谢你了啊姜姜，椰枣很有异域风情啊(#^.^#)”

    芮姜：确实有异域风情，隆冬里休息日的上午，来到湖边坐在椰枣树下，这个时节居然有清风徐徐，午后最高温也不过是三十四五度，望着前方粼粼的湖面，忽然之间就想起海边沙滩上的椰子树，椰子与椰枣不过只差一个字嘛，这就是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另外自己空闲时划着橡皮艇到湖中打鱼，也算是一位老船长了吧？

    四月八号这一天，芮姜早上醒来之后，去洗手间里洗脸漱口，然后便到餐桌前提起暖水瓶，往昨天晚上留下来的半杯冷水里兑了半杯热水，然后慢慢地喝了进去。每天早起一杯水，这是芮姜多年的习惯，算是比较有益于健康吧，因此在失眠期间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太糟糕，芮姜不由得便归功于自己尽量健康的生活习惯。

    给田间植物浇了水之后，芮姜回到基地内，将一些蒸熟的山药红薯粉洒在鸡食槽内，如今空间内的这两种根茎类植物收获已经很大量，香猪的饲养可以提上日程了。

    当芮姜进去打扫鸡粪的时候，很惊喜地在草编的鸡窝之内发现了两枚鸡蛋，虽然只是两只小小的鸡蛋，然而意义却非比寻常，这说明从此自己再不需要在外面买鸡蛋了，开启空间半年之后，鸡蛋这种食物终于可以自给自足，继水产、仙人掌、沙鸡和红薯山药之后，空间中又增添了一种食物出产。

    刚好冰箱里只剩了一枚鸡蛋，自己正想着今天早上做一个煎蛋，配一点仙人掌咸菜，再熬一点粥，一杯热热的浓豆浆，另外还搭配几个椰枣，这一餐早饭就很不错了，晚上下班之后要去超市买一点鸡蛋，填补库存，不过现在完全不必要了，空间中直接就补充了上来，那样一种充实感和安全感啊，太让人快乐了。

    自从空间中的母鸡开始产蛋，蛋类就不再是芮姜需要关心的问题，足足十只母鸡，随着鸡群全面成熟，她如今每天至少能够收获五六只鸡蛋，自己的饮食之中，蛋白质含量绝对是充分的。

    这一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芮姜将十几只鸡蛋装在一只小竹篮里，竹篮编制得十分精致，提手上还用彩带缠出两朵小花，这是一只腿骨骨折的金毛犬痊愈后，宠物主人送给医院的小食品礼篮，里面的巧克力吃掉之后，芮姜就把这个篮子带了回来，摆在客厅中的石雕置物板上，看着颇为赏心悦目的。

    如今半年多的时间过去，空间中的地下住处也给她打理得颇有情调了，地面原本都是磨光的砂砾岩石，与墙壁顶壁同样的材质色调，看着颇有些单调的，神殿里那么多彩色瓷砖，构建者也没有想到给卧室客厅铺上几块。

    芮姜懒得洗地毯，不过她虽然没有在地面上铺各种雅致的地毯，却铺了几块塑胶地板革，有圆形也有方形，地板革的色泽比地毯更加鲜妍，灯光下还能微微地反光，打理起来也非常容易，有什么脏东西落到上面，擦一下就好了，不必特意水洗，更何况地毯之中长螨虫也很麻烦啊。

    有了这样的装饰性硬质地毡，原本显得枯燥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生动起来，况且她还不是铺的单层，而是铺了双层，下面是一层宽大的米白色地板革，上面再铺一层格子图案或者花卉花纹的小块地板革，看起来非常有层次感，将那砂砾岩的黄色地面完全遮住了，看着地面的时候，总算不必再联想到这整个就是一间石窟房屋。

    墙上虽然不曾刷漆，不过也安了几个吸盘挂钩，上面挂了几幅风景画，这样就显得居室之内更加有生活气氛，不再是好像核大战的地堡一样的了。

    芮姜装好鸡蛋，便来到尤白薇的房屋门口，因为知道她要来，尤白薇已经等在了这里，如今她已经是四个月的身孕，小腹显得更大了一些，不过活动还很灵敏。

    芮姜将小竹篮向前一递，笑着说：“天然绿色蛋呢，给你们尝一尝。”

    尤白薇道着谢，笑盈盈地将小篮子接了过来，两家都是礼尚往来的人，芮姜给自己带了手信又拿了椰枣，自己有一天在家里烤了小鱿鱼，就端了一盘过去送给她，于是今天芮姜就又送了鸡蛋过来，其实双方这算是等价交换，并没有谁援助别人的说法，然而彼此之间的感情就是在这样的交流之中增进的。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坐一坐的了，芮姜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刚好申诚喆和申皓民也都在，申皓民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懒懒地又低头打游戏。

    尤白薇将一杯茶递了过来，笑着问：“吃过饭了没？”

    “已经吃过了，你们呢？”

    “刚刚吃完。对了你家阿花最近还好吗？好可爱的猫，很想撸猫啊，我一直很喜欢猫猫狗狗，不过现在怀孕，就没有办法太靠近猫，然而那么柔软的茸毛，那么软萌的可爱样子，真的很治愈系啊。”

    芮姜噗嗤一笑，说：“白薇不必遗憾了，那家伙高傲得很，我都不怎么撸它，我看它一天光顾着各处跑马圈地了，（有一次硬是跟着自己窜出基地外，跑到沙漠里）。我出去一天回到家里，它看到我都不带搭理的，要抓过来摸一次可是很不容易的，不过这样倒是也好，我不喜欢太黏人的猫。”

    尤白薇咯咯笑道：“啊哈哈哈，成年人的爱情啊~~”

    这时申皓民突然抬起头来，问道：“芮姜，你今年也二十几岁了，听我堂嫂说，好像是没想过找男朋友啊？”

    尤白薇坐在一旁，顿时有点尴尬。

    芮姜：不过是见了几次面，你就自认为和我很熟吗？

    “嗯是啊，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不错的，不想那么麻烦。”

    “那么你是打算再过两年相亲结婚吗？”

    “结婚啊，我更没有打算了，婚姻对于我来讲，没有什么实际用途。”没开启空间的时候我都不想结婚，如今有了空间，假如还想着结婚，我是傻掉了吗？

    芮姜的话仿佛让申皓民受到了某种侮辱，他皱着眉，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可是你不结婚会没有男人要的。”

    芮姜一听就怒了，她的原则一向是：骂我朋友可以，骂我绝对不行。

    于是芮姜的表情突然间就变得分外友好，笑眯眯地说：“小弟啊，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乡村女兽医，业余时间专门给小公鸡骟丁丁，早就对雄性免疫了，最喜欢的歌就是：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一休桑。”一边唱一边还伸出两根手指一开一合地比划着剪刀状。

    这一下不但申皓民感觉惊悚，连申诚喆都一脸震动地望着芮姜，自己的这位邻居一直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见了面总是笑呵呵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哪知怼起人来居然也如此犀利，自己对兽医的理解一向是救治动物，忘记了还有阉鸡阉猪这档子事，从此以后只怕自己面对兽医会有一种心理阴影了。

    申皓民这小年轻颤颤巍巍地对着芮姜伸出手来，哆嗦着说：“你你你……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居然把公鸡给……”

    芮姜乐呵呵地说：“为什么不呢？摘除掉睾丸之后，公鸡的生长期变长，沉积脂肪的能力也变强，阉鸡的肌间脂肪和皮下脂肪都比普通公鸡要多，肌纤维细嫩，风味很独特的，啊，真的是好渴望啊……”再养上半年，就可以杀一只阉鸡来吃了。

    申皓民看着芮姜的表情一脸惊恐，简直仿佛看到狼祖母，什么男人如果找了这样的女人，那才叫倒霉啊。

    这时申诚喆皱眉对自己的堂弟说：“皓民，你胡说八道什么？赶快打你的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