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蜗居爆满

    星期六的时候，越漫晶正坐在客厅壁炉前看那本刚刚免费入手的《圣经》，忽然微信群有消息提示，她连忙拿过手机一看，只见韩泳毅说：“啊哟我的天，你们在家吗？快出来看看惠贤家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啊？还大包小包的，她们这时打算长住？她家房子不大，这样一来要挤爆了啊！”

    “我马上出来！”越漫晶打了这五个字，立刻套上刚买回来的过膝长款连帽羽绒服就窜了出去。

    打开内层的木门，只见牛宝莉也正站在家门口看着，她肩上背了个双肩包，很显然是马上要出门，越漫晶知道她是要去学程序媛的课程。

    再一看王惠贤家里，只见三个陌生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其中两个是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另一个是二十多岁的男子，黄瀚也跟着一起搬，除了旅行袋，还有两个大大的尼龙袋子，这种丝袋子让越漫晶立刻感觉扑面一股民工风，好像到了春运的火车站一样，此处并无阶层歧视，只是叙述自己的感受。

    越漫晶眼睛往D号房屋子里一看，见里面还有两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满脸都是皱纹，大概有八十多岁了，穿着厚厚的棉袄，然而那表情仿佛还是觉得很冷的样子。

    牛宝莉冲越漫晶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走下楼梯，越漫晶明白她赶时间，所以打探消息的任务就交给自己了，于是只好脸上挂上笑容，硬着头皮说：“黄先生，家里亲戚来看你们啊？”

    黄瀚正忙着，显然也没心情和她多说，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我爸妈弟弟和我爷爷奶奶过来了。”

    “那是要住一段时间的吧？大老远过来的。”

    “嗯。”

    那几个行李包很快搬了进去，这时王惠贤走了出来，嘴里还说着：“我出去买点菜，老公你有时间就看着点儿孩子，那小的刚吃完奶，一会儿可能拉尿。”

    黄瀚不耐烦地冲着在人丛里绕来绕去的大儿子说了一句：“过去看着点儿你弟弟，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干点活儿了。”

    黄瀚的妈妈则说：“媳妇儿啊，不用买那么多东西，俺们带了菜来的，还有腊肉，随便买点就中。”

    房门关上了，避免外面的冷气钻进来。

    越漫晶一把拉住正要下楼的王惠贤，说：“惠贤，你公婆一家人都来了？她们为什么突然全家一起来了，要准备在这里过年吗？”

    见老公一家人都被门板隔住了，王惠贤方才那勉强维持的表情便倏忽裂开，一张脸沉了下来，没好气儿地说：“岂止呢，要在这里等到三四月天暖和了才肯回去。这不是因为他老家正在煤改气嘛，结果那钱是收上去了，管道也安了，壁挂炉也装了，就是那天然气时有时没有，实在冻得受不了了，便跑到这里来了，以为这边能暖和一点呢，其实还不是一样？不过家里一下子挤进来五个人，全家九口儿光是喘气儿就够取暖的了，连搓手都省了。”

    越漫晶这才明白过来，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得安慰道：“不是说她们带了许多菜和肉过来？这样倒是也好，另外也能帮忙带孩子。”

    王惠贤冷笑一声，看那样子是想再说点什么，然而终究没有说出来，转身下楼去了。

    她想说的话越漫晶自然知道，一下子多了五口人，就算带再多的干菜，终究是抵偿不了几个月的伙食费，这又是黄瀚自己的父母亲人，按中国人的传统亲情观念是不好收钱的，更何况祂们可能也根本没几个钱，黄瀚倒是可能不太在意，但是王惠贤肯定就有话说。

    事实上连越漫晶都替她冤得慌，之前要照顾产妇和早产儿，把媳妇儿娘家妈妈找来了，结果如今男方家里有事，立刻把岳母撵回去，公婆一家人全塞进来了，虽然是情势所迫，然而终究是心里不太得劲儿。

    越漫晶回到空间里，啪啪啪打了一串字，把方才得到的信息在牛肉群里说了，最后说道：“真的很困难啊，九个人挤在五十多平的房子里，还要去除掉洗手间和厨房，两间卧室一个客厅要安排这么多人真的不容易啊！”

    过了一会儿，牛宝莉说道：“这一下惠贤可有得忙了，婆家一家人等着她伺候呢，还能像自己的妈妈在这里的时候那么舒服？”

    韩泳毅也说：“那么多人屋子里空气不好啊，要多开窗通通风。”

    虽然对王惠贤黄瀚颇有微词，然而越漫晶觉得她们一家毕竟很不容易，因此中午的时候，她便送了一条红烧鲤鱼过去，要说冬季的时候空间中的出产也并不多，鲜菜已经没有了，兔子也很少看到，只有鸡蛋和水产比较丰富。

    黄瀚的弟弟黄潮开了门，一看到她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盘子里是一条大鲤鱼，就一脸惊讶的表情。

    越漫晶越过他的肩膀向里面一看，只见客厅里到处都是散乱的东西，显然还没有整理好，另外客厅**摆了一个木质大饭桌，应该是可折叠展开的那种，上面热气腾腾摆放着一些菜肴，周围环绕着沙发和餐椅，看来以后每顿饭的阵仗都不小。

    越漫晶笑着说：“你们远路而来辛苦了，大家是邻居，今后互相关照啊！”

    厨房就在大门边，王惠贤听到声音从里面钻出来，一看越漫晶手里的东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接过盘子来说：“啊呀多谢你了越小姐，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家的饭也做好了。”

    “好的好的，改天有空过来坐啊，我下午给你还盘子去。”

    于是越漫晶吃过午饭之后就在外面客厅里坐了等，过了好一阵，终于听到了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王惠贤端着洗好的盘子站在门口。

    “越小姐谢谢你啊，那条红烧鱼味道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我婆婆一个劲儿夸你说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呃~谢谢阿姨的好意，然而我还是一个人过比较好。惠贤，你上午辛苦了，下午好好休息一下吧。”

    “唉我哪里能歇着？下午还得整理东西呢，而且一堆衣服要洗，婆婆她们换下来的衣服都要洗出来，洗衣机还刚巧坏了，都得手洗。”

    OMG，一想到一下子要洗五个人的衣服，而且是手洗，越漫晶就一阵头大，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人生活，然而空间中也是添置了洗衣机的啊，从前出租屋没办法，只能尽量减少家电，然而如今有了条件就要享受起来，能节约时间的环节就尽量节约时间，毕竟她又要上班又要打理空间又要让自己有空享受一下生活，必须提高劳动效率啊！

    “赶紧把洗衣机修一下或者干脆换一台新的吧，她们要住这么久，一直这样手洗可受不了啊。”

    “唉我看看吧，如果有空的话，先修修试一下，如果真的坏了，暂时要买新的也麻烦，毕竟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人，我们那个小儿子你也知道，花了那么多钱，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另外洗衣机也费水费电。唉越小姐，今天中午真是多谢你了，我老公本来还嫌这第一顿饭不够丰盛，结果端上你那一盘鱼，他马上就不说话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平时有时候看到你和牛小姐韩小姐她们热热闹闹的，但就是不带我，我当时心里就有点难受，今天一看，你对我们也是很好的啊！”

    越漫晶顿时o(╯□╰)o她客气了两句之后，关上门进入空间，放好盘子就拿起手机用语音打字：“今天中午我觉得惠贤很不容易，而且她婆家亲戚刚来这里，应该表现一下邻里友爱，就送了一盘鱼过去，惠贤还盘子的时候和我说，她之前看我们经常往来，就没带她，以为我们排斥她，哦~其实确实也是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然后今天她就觉得我们对她还是很好的（笑哭了）唉还得洗一家人的衣服，偏偏洗衣机还坏了，真够要命的。”

    “叮咚红包来了”，手机发出红包提示，越漫晶一看，原来是牛宝莉发的“立冬快乐”红包，越漫晶一看日历，可不是嘛，十一月七号星期二就是立冬了，牛宝莉这也算是提前发了个红包庆祝。

    越漫晶连忙抢了个红包，打开一看，十块钱，她立刻发了个“多谢”的表情包。

    牛宝莉毫不客气地说：“王惠贤也不傻嘛，看出来我们对她挺疏远的，跟远离炸弹似的，就是明白地承认不喜欢她又怎么样？不喜欢某个人还犯法？我就是看她那一家人都觉得烦，为了生儿子连续堕女胎，简直跟中了邪似的，女儿就这么不受待见？她们要是生活在古代，没有B超技术，生下来女孩立刻溺死在马桶里吧？就是潜在杀人犯！漫晶你也是心太软，就这样人你还心疼她呢，她那一家就是个黑洞，靠近了连我们自己都保不住了，能怪别人排斥她们？要是真把她拉进我们这里来可就坏了，肯定是只收红包不派红包的，有点什么好处都惦记着往她家里拿，一心刮我们贴她家那个倒霉男人呢。”

    韩泳毅道：“要说她家里也难，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要是我，头都炸开了，钱也很紧张了。”

    牛宝莉半点情面也不留：“她难是我们坑的？纯粹自己找的，找了那么一个奇葩丈夫就应该想到后面会有一群奇葩亲戚，住到人家里也不想着干活儿，一个个装什么老太君，真当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大奶奶大爷呢？她穷不是我挑剔她的原因，我看不惯她是因为她自家立不起来，膝盖骨太软，你想把她扶起来，她会把你也带着趴下。”

    越漫晶心有戚戚地说：“我之所以不敢太接近她也是因为这个，感觉靠近她就像靠近了悬崖，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我真的是不想死啊！”

    牛宝莉说：“就是这样，谁也不是救世主，牺牲自己拯救别人呢，况且也未必帮得了什么，白给人家吃肉。要我说我们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平时能帮忙的帮一把，也算是尽到社会责任献爱心了，然而她家这种情况其实挺危险的，离远点没坏处。”

    冬至这一天可惜是周四，越漫晶下班回来，只听D号房里一片稀里哗啦呜哩哇啦的人声和器具碰撞的声音，显然那一家人是很重视冬至节的，正在搞冬至晚宴，希望她家的洗碗机没坏掉。

    越漫晶锁上门进入空间，今天她的晚饭也要比平时丰盛一些，餐桌上有鱼有虾，吃过晚饭之后，她坐在沙发上刷淘宝，如今她的食品开支非常非常少，水电费也不需要缴纳，因此每个月的工资除了房租就都是可使用流动资金，当然越漫晶会把一大部分存起来，以备万一要用。

    越漫晶已经淘了许多东西，主要都是手工制造的家庭小件用品，比如日式手工竹编的茶具收纳盒，彩色雕花铸铁茶壶，带纱罩的竹编干果盘，还有一个白玉莲花形状的香炉，这些东方格调的小东西放在西式古典别墅里平添了一种异域风情，这样也算是东西合璧吧，而且在这里添上自己选购的东西，让越漫晶感觉更有家的味道。

    她随便在网站上搜了一阵，从用品变换到了食品，虽然很少买，然而她还是很喜欢看的。看着看着，越漫晶对一个店铺有了兴趣，那个店铺是卖军工罐头的，越漫晶从前也是很喜欢罐头食品的，因为非常方便，而且味道也不错，如今一看人家的军粮，压缩饼干就不说了，配菜有红烧牛肉，黄花鱼，红烧鸡肉，咸火腿，梅菜猪肉，哦哟还有酱香牡蛎呢，越漫晶立刻星星眼了，看来军队伙食不错啊！

    越漫晶思维发散开来，截了几张图片就发了个博：“刚刚在淘宝上发现了秦皇岛军工罐头，品种很丰富啊，忽然就想到了最近看的末世片子，如果真的发生末世，提前囤一些军工罐头是不是很不错？起码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

    不多时只听微博提示音一响，越漫晶一看，原来是一个刚刚互粉了不久的网友发了个评论：“国内军工罐头保质期只有五年，很快就变质了（笑哭了）”

    越漫晶发了个“衰”的表情，问：“就没有保质期十几二十年的罐头吗？”

    很快对方回复：“有啊，美国的山屋罐头可以保质三十年，要囤物资可以囤一点那个。”

    越漫晶噗嗤一下笑了，居然说到囤积物资的事了，好像末世真的要发生一样。

    然而她好奇之下查了一下对方说的山屋罐头，只见店铺广告上写着“FEMA（米国应急容灾管理局）的选择，长达30-35年的储存时间，异常坚固的罐装及内部充氧，脱水处理，超轻量的食品，平均成人每餐仅75g不到，迄今为止最为优异的口感，口感复原后几乎无差别。”

    再一看食品种类：番茄彩椒牛排饭、胡萝卜青豆鸡肉饭、火腿虾仁饭、鸡肉酱汁米饭、番茄肉酱面、起司牛肉蘑菇面……越漫晶觉得如果自己穿越到行尸末世文中，可以选择囤积一些这样的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