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和秋心两人自炼出七星灵器后,又回到材料能产生灵气问题上。她们之前的方法太过粗糙,耗费极大的热量才能得到一丝灵气,显然不合算。为此,她们开始想方设法去优化,在此过程中,她们又发现一个新的课题。
将材料保持不动,激发里面的光点运动能产生灵气。光点自身也是物质,若将光点保持不动,去激发光点里面的光点动起来,又会发生什么事?
一想到这,两人都激动不已,自以为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更是全身心投入到无限的研究之中。
一日,草药画阵法图时,遇到一道算学题。她也不在意,随手拿起一张纸演算起来,这类问题她遇过不少,有信心解决它。
忽听一声轻笑传来:
“我带你入门,没曾想你做起算学题来,莫非以后要做个教书先生?”
草药抬头一望,却是师姐舒云。她忙起身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师父吩咐,你以为我会来?”
“师父?”草药越发莫名其妙。
“不错,师父她自己藏在幕后,却叫我出面,好没道理。”舒云道。
见草药迷惑不解,舒云便道:“师父让我来劝你,不要执迷于阵法这些末流小技,咱们修士修的是心,修的是道。你快些答应从此不再研究阵法,我好回去交差。”
此时此刻,草药才体会到被人管的滋味,心里老大不痛快。又听师姐对她苦心钻研的阵法不屑一顾,有些生气道:“师姐你曾说道三千三万,我以阵法入道有何不可?”
舒云这才认真看向草药,蓦然发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少女,如今已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怪不得敢顶撞她。
于是,她决定直指问题核心:
“道三千三万指各人不同,修行方法也就有所差别,可殊途同归,说到底,不外乎一个‘忘’字。你倒好,不但不忘,还要深究,岂不有违道家根本?”
草药还是第一次听师姐论道,竟跟林老头所教全然相反。林老头让她遇事都要问个为什么,直到她完全领悟才罢休。师姐却让她忘,真是奇谈怪论。
“修道不就是为了穷究事物演化原理么,你这忘来忘去,若是忘了修道,那才糟糕。”
“先贤有言:平生无伎俩,只有善忘心。咱们道士修心炼性只在一个‘忘’字,不忘则执,执则失;能忘则空,空则得。因此忘有以为有,忘空以为空,忘法以为法,忘道以为道;无所不忘,则无所不得。你若执迷于阵法之道,便不能忘去知与慧,如何证得那无物之境?”
草药只觉荒唐至极,指着木床道:“这张床实实在在的,难道你忘了它,它就不存在了?”
“你对这床念念不忘,心必有所动,心动则形动,如此内外俱伤,焉能入道?”
草药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心下大急,担心自己从此以后被师姐管着,再也不能研究阵法。左思右想,抓耳挠腮,忽的灵机一动,道:“师姐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你若是能在三天之内破我布下的阵法,我才相信。”
“三天?好大的口气。”舒云轻笑道,“也罢,让你见识见识也好,只要你所谓的阵法能困住我片刻,就当我输,从此不再管你。”
草药本想让师姐三天破她七星阵就已经有点欺负人了,等着师姐与她讨价还价呢,要知道她熟知七星阵原理,亲自去闯,也被困了十几天,何况外人?
没曾想,师姐口气大得离谱,言下之意天下之大就没有能困住她片刻的阵法。
她正想着,又听师姐道:“你们阵法还讲究什么天时地利,我给你三天时间选择地方布阵,可够?”
“够,够了。”草药傻傻应了。
待舒云离开后,草药找到秋心将打赌之事说了。两人便一起到林老头洞府讨个主意,到那之后发现林承意也在。
听了草药与青竹的打赌一事,林老头吹胡子瞪眼,气呼呼道:“你尽管放心,这七星阵花了老头将近三十年时间才布置成功。就算是青竹真人亲自来破,不花上一两月也休想出得来。”
秋心一旁搭腔道:“不错,我瞧那青竹真人对阵法不屑一顾,可见其阵法水平也有限得很,草药就是瞎担心。”
草药仍是心下不安,道:“师姐打赌之时可是信心十足地,莫非结丹期修士会些什么威力极大的术法?”
这时,林承意道:“威力越大的术法施展时间越长,倒也算是阻挡片刻了,只是……”
“好啦,既然水平有限,又不能施展术法。看来我们是稳操胜券地,完全不用担心。”秋心打断道。
林老头接着道:“不错,就算魔教圣女亲自来破,也是需要施展术法地。若老头苦心钻研几十年地阵法阻挡不了别人片刻,我还学阵法做什么?”
“老头,话别说得太满。”林承意撇撇嘴,“你们可知当年魔教圣女重伤败退,其后发生了何事?”
“何事?”三人同声问道。
“听说她被青竹重伤后,回到教中搜集各种灵丹妙药疗伤竟无半点效用,虽勉强多活几十年,修为却再无寸进,已于前几年死了。可见青竹真人的修为高深莫测,非我辈所能揣测。”
秋心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打紧?任她再厉害,若不能使用术法,如何破阵?”
“老头,你可想好了?”林承意不理会秋心,对林老头道,“若这所谓的七星阵真被青竹轻易破去,您能承受得了?依我看,事情既然是那丫头挑起的,让她自己布置阵法去应对,何必用什么七星阵?”
草药一呆,仔细想来却是半点不差,这本是她和师姐的赌斗,没理由牵扯别人进来的,可一时之间她又如何能布置出厉害的阵法来?
一旁的秋心见草药默然不语,怒道:“真是笑话!老头,你钻研几十年的阵法若不敢现于人前,还不如早早放弃得了。”
林承意脸色一沉,望向秋心,道:“臭丫头!你懂些什么?阵法能用来对付中下水平的修士就不错了,可青竹是什么人?她可是举足山摇地动的风云人物!”
眼看秋心还要再说,演成剑拔弩张之势,林老头出声道:“好了!都别说了。还是莫丫头说得在理,是骡子是马,也该拿出来遛一遛才知道。”
说完,又对草药严肃道:“丫头!走阵法之路就如攀悬崖峭壁,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你若是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岂能登上崖顶。”
草药心中一惊,暗讨:我也该对自己有些信心才是,阵法之道浩瀚如海岂容她人小觑?想通这一层,便躬身行礼道:“多谢林师叔教诲,晚辈险些想差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阵法之路还长得很,这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阻碍,跨过之后,还有一番新的天地等着你呢。”
林承意见屋中三人无一人支持他,再留下来也是无趣,便气冲冲地走了。
三人便开始仔细研究阵法的布置之地,又仔细推敲了一番七星阵原理,只觉全无漏洞可循,这才作罢。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赌斗那日,草药、秋心和林老头早早就到了。也不知是谁宣扬了出去,来了不少围观之人。
草药举目四望,竟也认得其中几个,好比叶小天和李峰也到了。
那李峰也瞧见了草药,忙跟身边的女伴低声说话,时不时地用手指指草药。不久就和她一起往草药这边走来。
还没走近,李峰就嚷嚷道:“莫道友,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秋心以为和她说话,脸色不善道:“我与道友素不相识,道友不觉唐突得很么?”
李峰却认得秋心,知她是莫家姐妹中的一个,也不在意她的话,大咧咧地指着草药道:“我是对她说话,你走一旁去。”
秋心一呆,对草药道:“你也姓莫吗?我竟不知。”
草药忙拉过秋心,低声道:“我哪里姓莫?只不过哄他玩的。”
练气期修士一般都耳聪目明,何况李峰乃练气九层?他自然听到了草药对秋心说的话,心下怒极,可转念一想,又喜笑颜开,道:“莫道友的玩笑开得好哇,若非如此,岂能成全在下的一桩美事?”
说完,指着一旁的女伴,道:“这是我妹妹李若华,目前在灵宝斋担任管事一职。”然后又指着草药,道:“这位是无情真人的亲传弟子,额,姓莫?”
草药正欲解释一番,就见天空现出一道青色身影来,没眨几下眼就已到了她的身边。
她心中凛然,决定命运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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