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不安定の理想 | 发布时间:2016-01-21 13:39 |字数:2530

    现在的花街到白教堂一带,夜幕落下的时候,昏暗的街灯在雾气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地狱入口打开的时刻。不再有人敢在夜晚行走在花街,即使有不少警察巡逻,但这里的人们已经不太能够相信这些警察能够保护一旦落入凶手手中的自己了。

    船长酒吧里的人倒是并没有减少很多,大多是一些热衷于酗酒与赌博的男男女女,他们白天的时候来到酒吧,放纵过后,发现夜幕降临便不敢离开酒吧半步。所以,当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夜晚推开木门进来的时候,整个酒吧的气氛都几乎凝固了,几个醉酒的壮汉,努力地盯着来者的面容,才放下心来。

    “玛丽,你怎么在这种时候出来?”酒保劳尔惊愕地问。

    “还好吧,正好碰到往这个方向巡逻的警察,就跟着他们走到这里了。”玛丽右手指了指酒架上的威士忌,“麻烦给我倒一杯。”

    “最近很少见你了。”劳尔利索地倒了半杯威士忌放在玛丽的面前。

    “我在教堂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帮忙打扫那里的卫生。”看着劳尔惊讶的表情,玛丽继续说,“我不想做妓女了,我不打算这样自暴自弃的。”

    “现在这个时候的教堂,还会有人么?”劳尔有些疑惑。

    “当然有,很多无家可归又担心那个恶魔出现的人都在教堂待着。主会看顾他们的。”玛丽轻轻地尝了一口威士忌,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好辣。”

    “对了,你来这里肯定有什么缘故吧。”

    玛丽点了点头:“清洁工的工资还是不够,我的房租拖欠了两个月了。所以。”

    “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来我这帮忙打点。”劳尔很快明白了玛丽的意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玛丽整理了一下裙摆,准备离开:“真是感谢你,劳尔。”

    “这么晚,还是留在这里吧。”劳尔有些佩服这个女子,在这个时候还敢独自走夜路。

    “没关系的,况且我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睡不着的。”玛丽微笑着挥了挥手,走出了船长酒吧。

    莉齐·威廉姆斯这段时间很愉悦,几乎隔天就要去一趟剧院,每每在戏剧演到高潮的时候,莉齐都会由于想到自己的战果而陷入狂放的大笑之中,即使邻近包厢的人们会投来鄙夷的眼光与不屑的言辞,她也毫不在意。除此之外,莉齐每次看戏剧都不会带上约翰。她认为这样能够更好的让着可憎的男人了解到自己妻子的怒火。然而事实上,莉齐的行为并没起到自己期待的作用,当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更多的时间是坐在长椅上双目呆滞时,她开始心软了。

    昨天晚上,约翰早早地在8点就睡下了,莉齐在煤油灯下,翻了翻报纸上关于花街恶魔的报道。她觉得自己这口恶气虽然出了,但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报,反而丈夫离自己仿佛越来越远,每天与自己在一起的丈夫,越来越像一具空壳。想的这里,她开始呜咽,心里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到背负恶魔般罪行的地步,也无法让自己的丈夫回到原来的半点。此时的莉齐,看着玻璃上模糊的脸,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莉齐从椅子上起身,在红木门前弯下腰,之后抹去眼上的泪水,回到了卧室。大约过了30分钟,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出现在了花街的路口。

    玛丽小跑着回到自己破旧的公寓,检查完摇摇欲坠的窗户,心情舒畅地蜷进了被子里。此时已经11月了,伦敦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火炉里忘了取柴火,有些懊恼的玛丽只好用力紧了紧身体,心里想着“熬一宿就好”。

    “咚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玛丽艰难地起身来到门前问到:“这么晚了,您有事情么?”

    “小姐您好,我想找一下玛丽·珍·凯利小姐,您知道她住在哪里么?”听到门外的声音是个温柔地女性,玛丽打开了门。看见这位打扮有些富贵,但斗篷却很旧的妇人,请她进了屋。“我就是玛丽·珍·凯利。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玛丽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贵妇会找自己。

    “玛丽小姐。”莉齐笑着说,“我是约翰·威廉姆斯的妻子——莉齐·威廉姆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夫人您好,约翰医生出了什么状况么?”玛丽端了杯水递给莉齐。

    “也没什么,就是我丈夫约翰他好像在花街这里有了几个情人,几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流言很让人烦躁的。”莉齐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玛丽看着软弱的莉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也不清楚约翰医生到底和谁有那种关系,想了想说:“夫人,我也不太清楚约翰医生的私事,不过我明天可以帮您打听打听。”

    莉齐听到这番话,从袖口掏出手帕,左一下右一下地抹掉眼泪。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玛丽面前:“那真是谢谢你了,今晚打扰了,玛丽小姐。”说着将手帕放回了袖口。

    “时间有点晚了,夫人,您这时候一个人回去容易碰到恶魔的,要不我送您吧。”玛丽不太放心这样一位贵妇人在花街独自走夜路。

    “不用了玛丽小姐,那个恶魔以后不会再来了。”莉齐收回伸进袖口里的左手,然而此时的左手里,多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刀。

    “诶?!”玛丽没有理解莉齐的话,然而面前的夫人已经将刀插进了玛丽的腹部。莉齐熟练的用右手捂住玛丽的嘴防止她发出求救,左手疯了一样的将小刀不断地刺向眼前这个女子。突如其来的剧痛,玛丽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她就是那个连环杀人魔,企图奋力挣扎逃跑,却由于剧痛,感觉那平常距离只有几步的门如今离自己仿佛是天涯之隔。然而求生的欲望还是让玛丽从莉齐的束缚下挣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力气如此大,被推开的莉齐为了防止玛丽逃跑,迅速的一刀插在了玛丽的小腿上。“啊啊!”剧痛促使玛丽喊了出来,莉齐害怕求救招来警察,将床边的煤油灯砸向了玛丽。看见玛丽晕了过去,莉齐松了一口气,她将玛丽拖到床上,又补了几刀。想着她估计是死了,便匆匆离开了公寓。

    风袭得更猛了,昏黄的煤油灯旁,床榻上的约翰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泪从脸上滑过。

    玛丽的遗体在第二天清晨被房东发现了。雷斯垂德警官站在案发现场的公寓前,没有如往常般怒其不争地咆哮,他一言不发,目光随着被抬出来的白色布袋,直到布袋消失在视线的盲区。雷斯垂德的心里充满了不甘与难过,身为一位警官,却迟迟在与凶手的交锋中落在下锋,做出了大量努力却依然无法阻止凶手的脚步。想着这位连环杀人魔极有可能再次犯案,他的自尊心就仿佛被打碎了一般。缓缓地点燃了手中的香烟,深渊一般的目光,在竭力注视深渊之时,亦被深渊注视。

    约翰在得知玛丽成为开膛手杰克的第六位受害者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翻来覆去地阅读着那篇关于玛丽遇害的报道,妄图从只言片语中,得出报道虚假的结论,然而这不过是一种妄求。

    过了没多久,约翰终究是离开了莉齐,无望的,绝望的两个人,选择了各自的或者无望,或者绝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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