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意识到某些在不久的未来一定要做出抉择的事情，而这个选择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没办法抛弃其中任何一个的。

    这个认识让我的心情糟糕起来，我想我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仔细想想。

    于是我向其他三位神袛告别，他们看起来有些吃惊，这不奇怪，神袛的时间总是很充足，这是永恒的生命带来的。

    在不用履行职责的时候，神袛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他们总是不慌不忙，从不心急。慢节奏的生活占据了主要地位，他们也乐于在一些人类不能理解的事情上花费大量的时间。

    这也是昆忒雅他们吃惊的原因，在他们看来，我完全没有理由提前离开，而我又不像是讨厌这场会餐的样子，也没什么职责需要立刻去履行。

    虽然不解，但他们并没有询问原因，只是约定好下次再一起举行会餐。

    我点点头，在留下可以找到我的指引物、同时也拿走了他们的指引物后，离开了聚会的地点。

    在把果香、树藤、阳光全部抛在身后后，我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到异常迷茫。

    我到底是这样来到这里的呢？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想过这样的问题，在当时我完全没有答案，现在依旧是这样。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就连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也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遗忘。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遗忘了曾经与过去在种族都改变的现在，我还会是我吗？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我只知道……我不想改变，固执也好，偏执也罢，明知道这样不好，却依旧把自己锁在了过去的时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森林清新微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头脑都为之一清，盘踞在发尾的凝晶花美丽如初，花瓣在风中微微摇曳。

    幽静的森林中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漆黑的眼眸沉了沉。

    ——也许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那个答案我很清楚不是吗？只要去找艾理斯确认一下，我就会彻底死心融入这个世界。

    空间的力量对神袛来说也是神秘莫测的，可我偏偏不是掌管空间的神袛，我的理智告诉我回去的希望非常渺茫，但心底还留存着一线希望。我以为不会这么快遇到，所以在听到艾理斯说出自己的神职时才会心神激荡。

    我想这大概是一件好事，快点去确认，然后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我微阖眼，在做出决定的那瞬间，好像听到了心底的叹息，如同幻觉一般，转瞬即逝。

    ***

    会餐结束后，艾理斯收到了**的传讯，他从空间中取出指引物，循着它与主人的连接——**并没有抗拒追踪，破开空间直接前往**所在地。

    对于这位中途离开的冰雪之神，艾理斯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疑惑为什么对方在听到他的神职时，显得有些不对劲。

    空间的力量虽然神秘莫测，但无论是什么神职的神袛都能运用一二，即使达不到艾理斯的水平，一些简单运用也是共通的。

    他想不到有什么要冰雪之神来找他的，但直觉与他的神职有关。

    依旧是在森林中，却是满地银白。

    那些是雪，他意识到。

    艾理斯跟着看过去，冰雪之神正站在树旁，靠着树干，微微低头注视着手上拿着的他的指引物，看起来有些恍惚。

    披着白袍，银发黑眸，少年外貌，在会餐前，艾理斯对**的印象全部来自于昆忒雅的话语。

    在她的描述中，**虽然有些冷淡，但性格很随和，而他所见到的确实是这样。

    但是无论是听说还是眼见，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

    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周身的气息透露出沉滞的冷肃，在这方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如无形的冰霜冻结了整个空间。

    那双漆黑的眼眸仿若浸透了冰雪般凛冽，端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察觉到空间扭曲的波动后，他看了过来，似乎是意识到什么，随着那双黑眸再次睁开，**缓和了气息和表情，再次恢复成艾理斯所熟悉的样子。

    "艾理斯，"他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有些关于空间的疑问想知道，希望你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