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夏日的蝉鸣,刺目的阳光,闷热的空气。
繁殖的季节里,骚动的男女,汗湿的衬衫散发着微妙的气味。
即便是在塞的满当当的人肉罐头里,身体的晃动微乎其微,眼镜也不可避免地蹭着鼻梁往下滑,眼看鼻托就要碰到鼻翼两旁油脂泛滥的重灾区,一只手艰难地从拎菜老大妈的肚子和耳机棒球帽学生的书包之间抽出,顺着三个人与蓝色汗衫壮汉间夹着的缝隙钻上来,将眼镜推回原位。
“呼。”杨凡为成功保住这副眼镜而长舒一口气。
手滑的已经快要拉不住吊环,身体极力扭动着,试图拯救了一下快要跟旁边小伙子湿漉漉的头皮碰上的手肘,显而易见地失败了。于是干脆松开拉吊环的手,柔软了绷直的身体,跟周围的人贴胸贴背,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好在这段时间不需要太长
不多久,车内广播中的女声温柔响起,“前方到站,十里街派出所,要下车的乘客请往车门附近走……”。
随着人群中的两三声惊呼,公交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到站了。
全车最清爽最游刃有余的司机师傅踩下离合,拉下手刹,按下前后门开关,拧开杯子,咽了一口茶水,捋了捋头发,对着后视镜观察起乘客们的万千姿态来。
这站要上下车的人都很多,杨凡被滚滚人流裹挟着,没费什么力就挪上了站台。
嫌弃地在裤子上抹掉手上的汗水,从装满杂物的挎包里翻找手机的同时,不禁在心里再次感叹了一下大城市的早高峰。尤其是暑期最热的这几天,早上八点钟的老公交车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终于找到了手机,赶紧开始查下一步怎么走。虽说路边拉个人或者给前辈发短信问下路比自己闷头百度要方便的多,但是大半个夏天积攒的燥热之气作祟,杨凡此刻极度不想与人交流。
“眼镜魔!”
也许是因为太阳太过晃眼,手机反光太厉害,也许还因为手里的汗怎么也擦不干,屏幕总是失灵,总之,这大概是这一天中,不,也许是这一年,这三年中杨凡最烦躁,防备心最低的时刻。当他听到这一声大叫的时候,脑子里甚至还没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不是喊的自己,也没有机会进一步思考这个糟糕绰号背后的险恶用意,就条件反射般的一抖脖子,抬起来了头。
“啪!”
最后留给清晰世界的,是一个伸缩荧光棒微亮的末端,和一张凶恶的萝莉脸。
一如既往的短小(根本没人记得你以前什么样x去死吧x自恋狂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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