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棠和韦乞力徐 在船上也没谈太久。毕竟各为其主，如果密谈数个时辰，将来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有通敌之嫌）。当晚，众人住在海边别墅。第二天，就分别返回了。

    韦乞力徐回到腊城，立刻上书，以金城公主身体不适为由，奏请赞普驾临海西，在山下成婚。

    上官海棠回到鄯州，向金城公主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昔年文成公主进藏，是去逻些，距此地五六千里之遥。雪山之巅，滴水成冰。

    我和韦相谈好了，不去逻些。就在腊城成婚。腊城是韦相的封邑，殿下在那儿要听韦相的话。

    赞普年幼，易受小人蛊惑。若有不君之举，殿下可诏韦相起兵清君侧，匡正其过失。”

    “本宫明白，吐蕃韦氏当朝，唐、蕃之间，方能永罢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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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个多月，赞普终于率领百官到达腊城。上官海棠接到消息，和杨矩率领使团，护送公主西行。

    成婚之日，举办了盛大的仪式，包括阅兵式。韦乞力徐代表赞普检阅了十八万胸甲骑兵。上官海棠、杨矩 等唐朝使节也在场观礼。

    杨矩赞叹：“吐蕃铁骑，真乃盖世之强军也！”上官海棠小声问杨矩：“若韦相今日发兵，以此军图长安。杨将军何以当之？”

    “以下官之见，惟请大人劝告大贡论，体上天好生之德，念唐蕃岳婿之谊，息兵止戈。”

    “若必须兵戎相见呢？”

    “那便只有迁都洛阳，以重兵死守潼关。等到夏季，长安天气燥热，吐蕃军当不战而自退。”（注1）

    “胡说！

    杨大人官拜左骁卫将军，畏敌如虎，不汗颜么？

    ……不过做武将，不轻敌冒进，也是好事。待我回京交旨，你留在鄯州，当严守关河，勿启衅于邻。”

    当晚，韦乞力徐率吐蕃群臣与唐使饮宴。众人皆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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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上官海棠、杨矩 及使团 准备返回鄯州。临行时，韦乞力徐提议派儿子韦心多惹 做进马使，随上官海棠回长安。

    所谓进马使，字面意思是进贡良马的使者。名为进贡，实际是卖马。马对于游牧民族虽然重要，却不值钱。游牧民族最难的是过冬，牲畜在春天繁殖太多，到了冬天，既无牧草（干草的数量有限）又寒冷，极易冻死。

    因为多出来的牲畜不卖也只能（等快要冻死的时候）杀了吃肉（吃不完的就扔了），所以把马卖到唐朝，换茶叶铁器回吐蕃，是利润很高的活动。

    像茶马互市、边境榷场，就是干这个的。不过这些都有指标限制，固定价格（比如1匹马换40匹绢），灵活性较差。进马使因为打着外交使节的旗号，又有双方重臣默许，就不受这些限制，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合法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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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真不是黑唐朝。安史之乱的时候，安禄山也就不到二十万骑兵，杀得唐军一溃千里。吐蕃骑兵，不比安禄山的兵差。天下承平日久，则兵备废弛，大概是古代所有封建王朝都难以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