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棠派人请武司乐 陪自己出宫。

    武司乐以前与上官婉儿并无深交，很好奇为什么突然被她叫出宫，不过又不敢问。

    到了宫门口，只见上官婉儿坐在马上，旁边仆人还牵了另一匹马。

    上官海棠问武司乐，“你会骑马吗？”

    “下官不会。”

    “没事，我带你。”上官海棠一边说一边把武司乐捞到马上。

    沿途走得很快，武司乐 也一直没问要去哪。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上官海棠下马，然后把武司乐抱下来，问她：“知道这是哪吗？”

    武司乐没有答话，上官海棠就接着说道：“这是乾陵。

    昨天晚上，我梦见则天大圣皇帝了。她崩殂的那年，你还小，不过你没忘吧？

    你是则天皇帝的后人，虽然是远亲，却还没出五服。你总不能这样当一辈子女官吧？熬到我这个年纪，熬到尚宫，朝廷发几十匹绢，遣你出宫。然后你去哪呢？回家？还是嫁人？你也不小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武司乐想不明白上官婉儿为什么把自己拉到乾陵，又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自己官小，又没有后台，上官婉儿要是想害自己，或者套话之类的，大可不必费此周章。说不定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武司乐回答：“以下官之见，皇室宗亲，欲效仿庶人李重俊者，不止一人。一旦出事，宫中女官必有不少人死于乱兵，能挺过去的，多半会升官。”

    “嗯，说的不无道理。你既然有这种想法，我调你入女禁军，担任校尉。如何？”

    “大人之命，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诶，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以下官愚见，女禁军久旷操练，人浮于事。吃空饷、走后门、干私活等乱象屡禁不止。上次李重俊仓促起兵，尚且杀了不少人。这次再有人起兵，必是大智大勇之辈，女禁军恐有全军覆灭之虞！”

    “嗯，这回你说到根上了。那么以你之见，女禁军当如何整顿，才能兴利除弊？”

    “以下官之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重难返，不如另起炉灶。”

    “另起炉灶？恐怕缓不济急吧？”

    武司乐思考了一下，上官婉儿先问自己有什么打算，又提议调自己入女禁军，好像一直在把话题往练兵的事上引。上官婉儿把自己拉到乾陵，折腾一天，是为了请自己帮她练兵？这就说得通了，毕竟在长安城里擅自练兵也不算小事。私养死士，是谋反之罪。办这种事，总得互相试探一番，不能直接下令。

    想通以后，武司乐回答得更加自信沉着了：“以下官之见，只要饷械充足，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练兵半年，可有小成；等大人从吐蕃回来，即可得一精锐之旅。”

    “好啊，就这么定了。我走之前，从女禁军遣散二百老弱，腾出番号、编制和一部分兵饷，我再另找一笔钱。你先招兵三百，账目从尚宫局支出，还是打着女禁军的名义。等我回来，只要练兵有成，封婕妤（三品）、或出宫嫁人，你任选一样。”

    “下官不求官爵，惟愿尽心办事，以不辜负大人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