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与西国已经联合起来，从内至外地开始瓦解南国了。”

    “南国与西国的关系不应该很好吗？为什么西国会答应东国这样的请求？这种时候，我还以为西国会帮着南国反击东国。”

    “在利益面前，又有什么朋友呢？东国给予的条件非常诱人，在南国破灭之后，东国会将先进的技术传授给西国，不过传授多少则是东国的事了。西国聪明人不少，尤其在战争方面，那片土地上有许多与生俱来的天才，无论是军事谋略还是暴力美学，没有哪一个国家比得上西国。就算救了南国也只是得到谢意罢了，但若是帮着东国，不但可以得到南国的一部分土地，还可以得到先进的技术，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的意思是，西国若是帮助南国，至多得到南国的谢礼，不过那些东西西国丝毫不需要。就算得到南国的助力，西国也不认为自己就能因此打倒东国。但是要是帮助东国，可以提出均分南国土地，从而得到南国资源，随即还能得到东国传递给他们的先进技术，这样更能增强他们的国力。”

    “你认为东国会传授真正有用的技术给西国吗？还有，为什么东国不惜如此也要瓦解南国呢？如果是现在的你，也许可以猜出十之七八。”莫里安甜甜地笑着抛出两个问题。

    “东国也许不会……不，一定会！只是在有用的东西里面，也许会掺杂着别的什么，甚至可能导致西国的覆灭。或者这些技术西国根本无法利用，就算得到了南国的资源，那么就成了东国人常说的鸡肋。至于东国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也许与叶比穗要调查清楚的那件事情有关系。”

    “非常不错，基本正确，如今的你与过去的你真是有着莫大的差别。东国传授给西国的技术，即使是资源贫乏的西国也可以完成，只是如你所言，具体的东西可能有什么手脚。西国人肯定会察觉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别无选择。东国致力于此，自然是与那件事有关，不过，还与艾德里安家族的大小姐去世之事有关。”

    “大小姐去世的事情？她不是与贵族私定终生……”

    “亲爱的温莎，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因为那件事被送到西国的吧？所以内幕是你不知道的事情呢。那种表面上的解释用来敷衍你这种不知内情的外人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最清楚此事之人，非我。”

    “莫里斯！大小姐的葬礼是他去参加的！但是我相信你也知道很多。我只是想先确认一件事情，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安西尔才会杀掉桃乐丝？”

    “你真是敏锐呢。此事从南国蔓延至东西两国，与桃乐丝脱不开关系，至于埃卡尔德以及哈瑞斯家族的其他人，也有所参与。戴安娜似乎也因此而死，也许安西尔做出这些事的根源也同戴安娜有关。但是我总隐隐觉得这个地方我推断错了，我不是神，也会有错的时候。包括你强制被桃乐丝送去西国，这也是我之前未料到的，有些事还因此绕了弯路……”

    “莫里安，对于你我始终有疑问。”在她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后，我问到。

    “什么疑问？你大可以放心地问，我必然是无所保留的。”她的唇畔扬起诡异的笑容。

    “你和莫里斯之间像是存在着一种东西，我无法弄清楚，也说不明白。我想找到答案，可是我始终探寻不到，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令我不安的该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畏惧你们。”此刻我犹如百爪挠心，不安而感到别扭难受。

    莫里安一把扫开棋盘，转头望着我，道：“我们是双生子，是彼此联系着，不可分割的。但是就算如此，我们之间仍然天差地别，就仿佛王冠的光与暗两面。莫里斯就像王冠的光面，光辉，令人垂涎，无数人想要得到王冠，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光面的权力、财富等。而我，就像王冠的暗面，像是悬浮在国王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作为王者所要受到的不安定，危机。”

    “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提醒着王者要有危机意识，不应该完全算作暗面吧？”

    “倘若这不恰当，那么换个喻体好了。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吗？**涅槃，不可或缺的是什么？”

    “我记得，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果要重生，必定得先毁灭，没有毁灭也不会有重生。”

    “正确而又精准的答案。拥有王冠，象征着掌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拥有权力与无尽的财富，要什么便可以有什么。暗面便是暴虐，君主倘若顺从其欲，那么他便是屈服于暗面，开始毁灭。光面则是与之相反的明廉，君主尽心尽力，便是屈从于光面，塑造新的大好山河。光与暗不可能分开，它们是一体，就像阴与阳。我同莫里斯，就是这样的。”

    “看来用你们象征王冠还真是东国人正确的决定。从前那么多墨瞳人，倒也不如此刻你们两个人更符合。”

    “国王根本就不该存在，但是却又不可缺少。”

    “莫里斯冷静、聪明，不关乎其利益别的东西毫不挂心，面对仇敌不会有妇人之仁，说起来，他似乎很符合你所说的。”

    “那么你觉得我又如何呢？”

    “极端，偏激，智慧无双，聪明绝顶，极具攻击性，危险性。有时候，你也让我觉得，你象征着死亡。不过，莫里安，我很庆幸我能遇见你。”

    “你也一样庆幸你能遇见泽维尔。不过很可惜，不久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她的话音落下良久，我还在思考她所说的。我不明白，迫切地想要弄清楚。但是现在，我应该先去找莫里斯，把叶比穗至死为了却的心愿了却，再去她的坟前告诉她。

    染墨园外叶比穗的葬礼尚未结束，风迷花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