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太守电，凉州军大举入寇，本郡西\北三县告急，郡府乏粮，无力救援，亟盼主公发兵；天水太守电，并州军南下，北地郡全境已失陷，唇亡齿寒，且并州兵多，本郡恐独力难支；魏北太守电，伪上郡太守上官海棠，率其骑兵旅抄掠本郡，俘虏人口，马踏青苗，口粮之田，十顷九荒……”李自岷返回咸阳后，知道关西四面皆起烽烟，不及休息，即召幕僚开会。军师长孙成德 正在念各郡太守发来的告急电文。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剧响，李自岷的警卫们立刻以身躯遮蔽主公，会议室中的其他人员则伏于案下躲避。屋顶不停落下灰尘。过了约一刻钟，轰炸才停止。这时咸阳令汇报：“自从万年县沦陷，伪酋上官腾 以千斤巨炮十余门日夜轰击咸阳，士民百姓，苦不堪言。”

    李自岷掸了掸身上灰尘，站起来，怒道：“万年县长何在？”

    长孙成德 答：“万年县失陷之日，以身殉职。”

    李自岷又问，“副县长何在？”

    咸阳令 答：“现住在咸阳县馆（注：县馆，即馆驿，相当于今天的招待所）。”

    “殿上卫士，即去捉了他，枭首示众！五天前，狄道县受凉州数万大军围攻，县令窦钟 仅率三百死\士，仍据县衙与敌相抗。当日，贾和 攻万年县，不过七八百人，县中守军却一触即溃。此人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不杀无以肃军法。窦钟 守狄道县有功，即授万年令（注：六品），赐绯袍。原万年县长，追赠京兆少尹，荫一子为县尉。”

    李自岷出征在外时，万年县失守之事，到此总算有了结论。

    会议进入正式话题：关西形势如此，今后何去何从？ 长孙成德 心中认为，以一隅之地，五郡之力，抗衡朝廷、天下，无异以卵击石。不过他也知道，李自岷不肯议和，只好勉强建言：“万年县与咸阳一河之隔（注：分别在魏水南北），此乃腹心之患，必先除之。待击破上官腾，我军可恃山河之险，立于不败之地，待中原有变。”

    所谓“中原有变”云云，其实毫无新意，可算是诸葛亮《隆中对》的拙劣翻版。

    赵普达在此基础上，又提出“缓和西线，东面出击”的方针。具体来说，天下各州都督（除了李自岷），唯独凉州曹华一人是平民出身，其他都是士族。所谓朝廷，事实上已经被北方士族把持了。显而易见，一旦李自岷倒台，曹华就会成为下一个与中原朝廷格格不入的地方势力。

    并州王良，有意图不轨的把柄（注：参见第二卷第六章，李自岷能攻打平京，是因为王良借道，纵容他从并州北部穿过）在关西一方的手里。益州李权，不过一坐谈客，守户之犬，更不足为虑。司马恢是一腐儒，龙泰德行将就木，郑婉、上官海棠一介女流。

    按赵普达的分析，关西军主力返回咸阳后，放眼天下，谁是敌手？李自岷也有自知之明，对赵普达说的天花乱坠并不全信，然而眼下士气低落，殿上文武多半有投降之意（美其名曰议和），听罢只得苦笑，希望这种说法能鼓舞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