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健仁作为部下胆敢多次顶撞长官（先是团长许韦，然后是郑婉），主要是一时激愤，实际上他并没有枪杀长官的勇气。

    诡异而紧张的局面僵持了几秒钟，曹健仁扔掉手中的枪，向外面奔去，被李方指挥卫兵擒获。

    上官腾让李方把人带下去，卫兵们也跟着出去了，然后质问郑婉：“大帅让小姐来陕关，是来监督下官作战的，不是让您来玩命的。您要是不能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恕下官无奈，只好给大帅发报，如实说明情况了。”

    郑婉想了想，回答：“死不可怕，自古谁人不死？但是要死的有价值。我不傻，不会死于匹夫之手的。”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只铁碗，对上官腾晃了晃。

    上官腾见状赧然。

    过了一会儿，郑婉说道：“你去把曹健仁放了吧，毕竟他是第一个登上陕关的战士。有些事情，还需要保密，外界不了解情况，如果咱们处罚了他，容易让人误解。”

    五年前，有一汝南农民在田间捡到一块陨铁，献给村长，后来被辗转送给郑融。当时郑婉的妹妹郑伊 在冀州恒山庵学剑，郑融就找人用这块陨铁打了一把长剑。剩下的边角料被铸剑师自作主张打了两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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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健仁离开陕关军营，带着百两黄金，去洛阳，在一高级客栈住下。

    某日，曹健仁去观风楼喝茶。

    观风楼是洛阳县城里 通衢之处的一座七层高的综合娱乐场所。一层有茶楼和餐厅等，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观看戏曲表演。二层及以上不对公众开放，需要成为会员才能进入。据说，二、三层的会员任何人只需要交一定数量的年费即可，而四层以上，只有收到观风楼的邀请，才能成为会员。

    曹健仁在洛阳没什么朋友，最近一直独来独往。坐在他邻桌的客人聊天时提到“献容新政”，认为只要停战，百业俱兴，对新政赞不绝口。

    曹健仁听后不满，突然站起来，打断他们的谈话，反驳道：“所谓新政，不是说要立即停战、全面停战 吗？假话！陕郡就在打仗，双方参战兵力加起来超过十万人，其中一天就打死了一万人。

    我半个月前就在陕关，亲眼所见，一个连的步兵冲上去，一排枪打过来，就倒下一半人；再过几分钟，一百多个小伙子全都没命了，人死得就这么快！你们说，这在陕郡打仗跟前些年在西域打仗又有多大区别？一样的死人。”

    那桌客人听到曹健仁的说法，又惊又疑，都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独自坐在另一桌上的一位青衣书生插话道：“这位壮士，不久前陕关的确在打仗，不过只是戡乱而已，十天前叛乱就已经平息了，陕郡全境光复，洛阳以西多少人为之庆贺。

    至于说阵亡的战士，戾皇帝在位时，大军在西域，人死了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家人收到一纸通知，就算完了；如今，凡是为堪乱牺牲的，一律从优抚恤，朝廷、州、郡、县 四级各有照顾政策，这一样吗？

    就说你吧，看样子应该是个庄稼汉，怎么有余财来观风楼喝茶呢？想必是在陕郡打仗，得了赏金。按理说，你既然得到大笔赏金，离开了军营，就应该回乡买田置业，作为长久之计。可你却在此大肆挥霍，还大放厥词，诽谤朝廷，真是可笑。”

    在座的客人们听那书生说的在理，有的鼓掌喝彩，有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