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献容亲自签发 临时过渡朝廷 第 001 号特赦令,释放马希生。马希生出狱后当天即在平京近郊的一处茶楼发表简短演说,随后乘火车前往江南省会见包括贺思在内的青年党骨干。
马希生出狱的消息刚刚传出即轰动全国。在河北省清河市,河北督军崔列与长子崔玄、次女崔英(崔家长女已经嫁给郑桓了)在家中谈论时局。
崔列提问:“荥阳郑家在洛阳杀了皇帝,皇后在平京公开宣布成立新朝,通电全国。我崔家对此该作何反应啊?”
崔玄回答:“‘不争先,不恐后’,是父亲既定的一贯方针。值此变乱之时,崔家当整顿士卒,坐观时变。对皇后、新朝廷,暂不置可否。”
崔英回答:“兄长所言差矣。郑家打着皇后的旗号杀皇帝,这是把郑家和皇后捆绑在一辆战车上了。
马希生关押在参谋部监狱,没有龙泰德的军令是不可能释放的。马希生出狱,说明皇后与龙上将已经达成秘密约定。
马希生的青年党在东南,尤其交州和江南省,有极大势力,其党徒至少有百万之众。虽然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该党暂未涉及军权,但其力量仍不可小觑。
这四支势力联合起来,皇后、新朝必胜,有十成把握。
王家清高避世,不会参与这事。郑家打了第一枪,已占先机。若首先拥护之功再被卢家抢去,咱家就被动了!
试想,如果卢家首先通电拥护新朝,皇后见咱们态度不明,诏幽州兵南下入京护驾,该如何是好?
就算皇后忌惮幽州兵强,不敢随便放卢家军过长城,若皇后诏真定郭家、大名符家、河间张家、渤海高家 中的某一家或几家护驾,又该如何是好?
汉末三国,群雄逐鹿,曹氏挟持献帝而得天下。如今若有哪家可以进兵平京,干预朝廷,则非我崔家莫属!
综上所述,女儿建议父亲立即通电全国,公开拥护皇后,同时以护驾的名义派重兵北上,沿长城一线布防,既防范 卢家,又震慑郭、张、高 等 中等世家。”
崔英说完,父亲崔列捻须微笑,问崔玄,“你妹妹说的好不好?”
崔玄听完妹妹的长篇大论,有些不服,仍坚持自己的观点道:“父亲,儿子斗胆请问,若按妹妹的意见行事,一旦有保皇党在外省——比如关西、巴蜀、湖广——起事,联兵攻打皇后,万一保皇党获胜,咱家又该如何自处?”
崔列并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质疑,而是笑着看向女儿,好像在期待她给出一个完美的反驳。
崔英答道:“父亲,容女儿放肆,说几句不孝的话。万一保皇党获胜,郑家杀皇帝,是必然灭族的了。大姐嫁给郑桓,郑家灭族,咱家又岂能独善其身?咱家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坐在皇后的战车上了。”
崔英说完,崔列抚掌大笑,赞道:“‘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玄儿,去拟电文,河北省易帜,改称冀州,为父任都督,你世叔 博陵崔氏族长任刺史。调厢军十个整编师北上长城沿线布防。通电全国,不论发生任何情况,冀州坚决保卫平京、保卫献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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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厢军,按雍朝兵制,陆军分为近卫军和厢军两种,近卫军归参谋部指挥,厢军归各省督军指挥。比如郑婉带去洛阳的十个师就是豫省的厢军。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出自东晋才女谢道韫的典故,参见《世说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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