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出事了!
顾瑜虽心里焦急,但看着翾儿气喘吁吁的样子也知道要从她这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实在是太为难翾儿了,从翾儿这里问了发生的地点后,顾瑜就急急赶去。
翾儿落在顾瑜身后,她现在心里害怕,她脑海里不停回放刚才的画面,母亲对她的教诲,可她不敢显露出分毫,她也不曾后悔。
她害怕,她感到愧疚,但她不后悔,即使重来,她也是要这样做的。
她忍不住想,她这样做是该下地狱的吧,来世也该不得好死吧。
像她这样做孽造恶的人得到什么刑罚都不为过。
可是……她想起以前村里老人讲的神异离奇的故事,里面的恶人不仅自己落得凄惨,更是牵连妻子……她忍不住害怕,她造了恶,是不是会报应到她母亲身上……不!不能这样!
不管她会得到什么刑罚,都是她应得的,翾儿在心中默默祷念,只希望有神明能听见,只希望她做的恶事造的恶孽不会牵连母亲,让母亲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不要牵连母亲。
不要牵连母亲。
顾瑜不知此时翾儿心中繁杂的思绪,到了翾儿说的地点,只见人头攒动,人群议论纷纷。
顾瑜皱眉,此处是河岸,绿枝莫不是落了水?!
上巳节,沈长颐沈洛这些男子自有自己的交往圈子,女眷不与之同行,但出门女子多有不便,徐氏还安排了几个小厮,所幸顾瑜听翾儿说绿枝出事时,还有几分理智,喊了小厮跟过来。
小厮在人群中喊出一条道,顾瑜才看见人群中心的场景,落了水的绿枝此时衣裳皆湿,而站在绿枝旁的,眉眼如画,俊俏至极,举止轻浮不堪的男子不是沈渔又是谁?!
顾瑜看见了沈渔,沈渔自然也看见了她,还未等顾瑜开口,沈渔便施施然向她行了个礼,动作间透着轻蔑得意的意味,像是同顾瑜示威一般。
这般示威的动作落在顾瑜眼中却十分可笑,她未曾理会沈渔那可笑的行为,也不会为此发怒。
此时正是暮春之时,但依旧寒意未祛,何况绿枝又落了水,顾瑜看着绿枝瑟瑟发抖,只恨自己太过急躁,却忘了多带件衣裳过来给绿枝避寒,她想上前扶走绿枝却被沈渔拦住,顾瑜此时能看清沈渔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四伯母,小子今天路过此处,却遇到伯母身边的丫鬟落水……”沈渔停顿了一下,故意掩过不谈,“为救性命,不得已有了肌肤之亲,男女之间,虽是担忧姑娘性命才做出的事情,但恐污了姑娘的清白名誉……”
“小子惶恐,只望迎娶姑娘进门,全以夫妻之名,但碍于门户之见,只能委屈姑娘做个妾室,但……”
顾瑜还真不知沈渔有这般能耐,竟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一番话,配着他极好的相貌,活似个翩翩君子,顾瑜还能听见旁观的人群中传出的艳羡之语,颇为感叹绿枝的好运气!
她此时已不顾这个时代所该遵守的礼节规范,推开了沈渔,不顾旁人言语,扶起绿枝向沈府女眷聚集之地赶去。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会给她留下什么名声,但她只要明白,她不想把绿枝给了沈渔,她只需明白这个就够了。
这番事故一出,顾瑜也没再赏玩的心思,叫人跟徐氏说一声后,她就带着绿枝回了沈府,只留下未得逞的沈渔和在河岸之处瞧了她容颜,心中起了心思的李瑾。
上巳节又称女儿节,李瑾本是不太愿意出来的,因他本身素不为人知的爱好,上巳节里养在深闺的女儿出行,对于他人是不可多得的猎艳机会,但他对于这些并没有太多兴趣,或者说,他对于那些养在深闺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对于那些已为人妇的女子才有兴趣,这是病,却没法治,所幸对于他的地位而言,这病也不算多**烦,他想要,那就抢,毕竟,他站在这个社会最高阶层,他惹不起的,像皇帝,像和他同样地位的王公贵戚,他自然也不会去招惹。
李瑾皱了眉,虽然有时候会出些意外,但对他而言,还称不上麻烦。
至于这次出行,不过是因为万松学院的同窗邀他同行,他又想着那些主母少妇也会和深闺少女一同出行,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致。
游赏了几处,李瑾虽看到不少妇人,但有的容颜普通,相貌美丽的又上了年纪,难得有几个容貌秀美,年纪轻的,举止却又粗俗,没有半点礼仪。
李瑾忍不住后悔前段时间为何不好好查查那美貌小娘子到底是谁家的,背后有着什么干系,就急急绑回了王府。
说来也怪那老不死的东西,堂堂丞相,嫡女成了皇后,不赶紧把庶女嫁给王公贵戚联姻,偏嫁给一个穷书生!
要不是如此,此时他还在京城里呆着,美貌的娘子多的是,更有人为了权势,把自家娘子送到他床上,何必到雍城这个地方来。
他正在心中埋怨丞相,却听见一声急促的尖叫,随后是一声噗通的落水声,他抬声瞧去,看见一个美貌的小娘子正在水中挣扎,长得花容月貌,李瑾瞧见那少女不是妇人发髻,心中道声可惜,那少女在水中沉浮,岸上人纷纷议论,却无人下水。
那女子又沉浮了几个轮回,岸上突有一个人扎进水中,不过几息时间就将那女子救上岸,众人还未赞赏,就见一锦袍公子将人接了过去,刚才下水那人默默退了下去。
众人又接着赞叹那锦袍公子是个善心人,他派下人救了人,却被夸得活似自己下了水一般。
李瑾只当看场戏,但这剧情却着实俗套,那公子口中张合,李瑾离得远,听得不太清楚,只听见什么人工呼吸,却看见那公子轻薄了那姑娘,有了肌肤之亲。
李瑾觉得这场戏看得值,又学了一招不要脸的法子,改日可以去试试。
人工呼吸?虽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但用来轻薄女子着实是个好借口。
他还在想怎么实施这法子,就见人群中走出个女子。
眉目清美,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隐隐透着光,娉婷袅娜,最重要的是,那女子挽着妇人发髻。
“李兄。”李瑾正想着怎么知道这女子的背景,就听见远远的有人喊他,他想了下这声音,却实在想不起是谁,等那人到了眼前,他才回话:“原来是沈兄啊。”
他这话答得十分敷衍,回了话后,又回头紧盯着那女子,那被他称做沈兄的人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顺着李瑾的视线望去,看见那女子后道了声:“母亲。”似有些意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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