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看向凤来仪。他用一种愤恨又夹杂了点庆幸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候的凤来仪面庞还带着些稚嫩,情绪亦不会妥善的掩藏,他就那样“隐晦”的拿目光钉住我,然而看在我眼中,这目光跟面对面直勾勾的看也差不多了。
于是我将满脸灰尘血迹擦了擦,朝他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凤来仪连忙收回目光。
“说吧,你将魔族放出来,意欲何为?”
一个前辈冷冷问道。
这种事绝对不能承认!莫说我没那个找到魔族,再从里面引出瘟魔的能力,单这种屠戮凡人的罪责都不是我能承受的,若随口应了,没准下一刻就被愤怒的修士分尸。
然而我也没多长时间斟酌。
电光火石间我脑筋急转,拨开黏在眼皮上的发,学人世娇小姐那样羞涩的笑了笑,露出几分忧郁悲伤的神情,轻柔的说:“怎么可能呢。晚辈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妖,哪里来的本事把瘟魔放出来还带那么远?前辈可要明鉴啊。”然后微微垂下头,调整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这种“娇弱”实在不适合我的脾气,天知道做出如此模样,都快把我恶心吐了,和田田也一脸被雷劈了似的表情,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离我远了些。我在心里气的直咬牙,憋屈的要命。
“晚辈也是在瘟魔入城后才注意到的,一时想差了,控制了一个,但晚辈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去杀人。”我用平生最细最颤抖最好听的声音营造一种为爱痴狂的假象,也顾不得面子了,“晚辈曾经机缘巧合下见过冯门主弟子凤来仪,念念不忘,心悦之。然而晚辈偶然听闻,听闻冯门主实际上对弟子极差,外头的名声都是假的,再想想他做过的事情,确实不怎么样,一时气不过做下了糊涂事,控制瘟魔攀咬冯门主,晚辈,晚辈……晚辈知道错了。”
瘟魔肆虐很久,倘若一开始就控制了它们,其中残留的妖力和短时间留下来的大不相同。相信那些前辈也发现了,只是没注意。
我伸手抹眼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和田田反应过来维护我道:“她也是……师父,你看……”
冯君寂皱紧了眉头。我知道他大概在考虑我撒谎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这副沉思的样子在别人看来,是在气我为了几句流言蜚语就想害他。于是有人问:“冯门主想怎么处置这个没脑子的妖女?”
他愣了愣,没说话,只是眸光宛如枝头新雪般淡薄的可怕,嘴角虽然带笑,却冷得如同含霜。
和田田道:“师父,你怎么了?”
冯君寂眼色一沉,又瞧瞧我,方才那股寒意慢慢收敛下去,笑着道:“没什么。我同你凤师兄确实许久没有见到过了,甚为想念,你去请你师兄过来吧。我想这位姑娘的事情,需要好好谈一谈。”
和田田向凤来仪那里行礼。
于是凤来仪手指忽然弯起,狠狠地攥住衣裳,他脸上白的已经泛出青色,五官扭曲,我装作一往情深的柔弱女子无助的呼唤他,掉了几滴硬憋出来的泪。
估计他正在心里骂我缺心眼呢。
如果能出了幻境,我觉得自己可以一年都不跟娇弱女子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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