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生机受创的原因后，电光详细的询问了我的修炼方式和成仙的困难程度，然后叹息道：“我明白了。只有神仙可以实现真正意义的长生不死，只要他们想活着，只要不是被另一个实力更高的神仙强行灭杀，他们就会一直活着，但，这两点可以忽略掉。”

    他顿了顿，蹙眉：“阿知，我可以穿梭世界，甚至过去未来，我的阅历是你不能想象的——那些神仙，在某些世界里，被称为天道。什么四季变迁花开花落，都是天道管辖，修士的力量能小范围做到这些，因为他们与天道较为接近。就像你的世界，有神仙，有天，其实只是因为你们的眼界没达到那样的高度，所谓的天，不过指仙人的能力和职责罢了。”见我愣愣的，电光有些不忍，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最柔和的语言，可惜无果，又说：“各种世界的神仙，莫不如是。全都没有情感，只知道履行职责，就像个机器人……呃，木偶一样。人间传说里的仙人，有血有肉，如果有其原型，那必然是高位修士，他们接近仙人却非仙人，所以才会拥有情感这样的东西，也会被伤害到。阿知……我觉得，你那个狼仙朋友，怕也是变成活木偶这种存在了。”

    我打个哆嗦，曾经被我拼命遗忘的梦境再一次充斥脑海，胡斐没有表情的脸，毫无起伏的话语，那双空空的眼睛越来越大——他对我说，筱璜华与他无关。

    “电光……或许，或许我这里……不一样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响起，竟沙哑了，带着毫无底气的希望，然而这希望被轻易的撕碎：电光轻声说：“我活了六个亿年了，阿知。越往前的事越不记得多少，可恍惚还是有影子的，我带的第三个寄体，来过你的世界。你们的先人远比你们有实力，那时的传承也远比现在多，很多事情都没有被模糊掉，比如，仙人的真相，比如，妖的寿命其实有限，十万年而亡，可大多数能活万年就不错了，因为成仙雷劫难过，或是活着活着，就因为别的原因死去了，久而久之，我猜想，那些上古的东西，就失传了。”他沉吟许久，看向我，“你知道吗？想起很早以前的发现后，我对你们世界的修士很失望。你们先人，明白成仙后会失去太多，为了长生仍然会在严苛的劫上搏命，而六亿年后的你们，忘了仙人本质，却还在延续那条九死一生的路，这样漫长的岁月，竟无一人走出自己的道。”

    “菁菁……”

    “她的是小道。我说的是大道。”电光打断我，“仙路极洁，只有不沾因果的修士才能毫无损伤的通过，但生而在世，无人不身担因果，被察觉出的，只不过较大罢了，这便是劫的由来，而许多世界，对此出了一小部分近仙修士，他们的道，唤作长生道。”

    然后电光解释了一遍。所谓近仙修士，是走出了长生道的人，除了情感还在、不担负仙人职责外，其余一切都和仙人相同。他们的道有的只能自己使用，有的可以惠及他人，比如以道开辟小界，入内之修士皆可长生，有的可以传授给特定的修士——只要他们的身体能够经受这类绝顶功法的改造。以上种种，统称长生道。

    “比如我，就是在修长生道的灵。你也知道，系统只是相当于经商的职业，但它掩盖下的本质，是我们修炼的特殊功法，我们与寄体交易，换取培养过的魂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在同意交易后都被天道判定为愿意，这样我们就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和因果，换取实力和生命，叠加起来。就连渡劫失败的后果，也减轻到半年辛苦白费，受点小伤的程度。”他指着自己，“不过可惜了，你练不成，这个道只适合凝聚灵丹后的灵。”

    我看着电光，目光几乎要把面前的近仙修士里里外外刮上一遍，只觉得自己见识太浅薄了，在他面前就像个无知幼儿一样。

    电光说的高兴，忽略了我冒光的视线，慷慨激昂的进行了他讲道的最后总结：“如果你们不把目光单放在成仙上，想一想自己最适合什么，最擅长什么，另辟蹊径的话，或许也会走出一条大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