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身体带给我的损伤是永久的，也就是说失去的百年生命力再也无法补回，这样不可逆转的伤害使我萎靡了半年，躲在山洞里休养生息。

    但是不寂寞，因为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一个破碎虚空，从其他世界前来的朋友。

    他是器灵，由一把上好的古剑化灵而成，可以以剑的形式外在，也可以以一种虚无的方式整体进入另一种特殊容器：活物的灵魂。

    让我倍感亲切的是，他同样以魂魄修炼，虽然是以异世截然不同的方法，但本质是一样的。见到他时，他正在吸取一个不断挣扎咒骂的魂魄，那魂魄与躯体不相合，一看而知是夺舍之人。

    我向他搭讪，聊的开心，就这样成了朋友。

    他说：“我叫电光。”

    可夺舍的魂魄骂他的时候管他叫系统，我猜测这是他的世界里表达咒骂的脏话，电光便笑着道：“这是我的职业名称，寄体一般会以系统称呼从事系统职业的灵。咳，就那个被我炼化了的，他是我的寄体，不过为了让他高兴，我一般叫他宿主或者他的名字。”

    我觉得懂了，不过还有点疑问：“为什么人家雇了你们，你们还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呢？他也不生气吗？”

    电光笑得差点岔了气：“雇用我？阿知别逗了，我们的名字是给朋友们叫的，那些人有什么本事唤我们本名？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他想过他的好日子，我想要他的魂。但那群自视甚高的一直以为，我们会帮他们，而他们不需付出任何代价。其实也有过明白人，只是太少。”

    然后电光就讲了系统这个职业的工作。

    先找一个寄体，在寄体同意后寄居进他们的灵魂，或是通过契的方式连接彼此。系统会根据寄体的情况量身定制各种任务，而寄体通过做任务的方式获得他们想要的——系统消耗灵力所得，但这些灵力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有的系统没有穿梭时空的能力，就在本来的世界设置任务，寄体完成所有任务后，系统会在他身上休眠，吸取人外溢的生命力过活，待他百年之后，取用魂魄，可以实力上涨，寿命增加。像电光这样的，就可以带寄体穿梭于各个世界，做各样任务，等魂魄之力增至让系统满意的地步，这个魂就会被系统炼化掉，比前者省事得多。

    “一般十世就可以用了，毕竟每一辈子的记忆都是叠加的，凡人心态又不好，提前用了吧，灵力太少，时间再长点吧，寄体会崩溃，造成灵力不纯，到时候还得费劲净化。我总算明白孟婆汤的必要性了。”电光感叹着道，“每次我都告诉寄体，代价是很高的，他们要么想当然，不问我代价是什么，要么问了却心存侥幸，同意这笔交易，结果到了最后反倒骂我，想灭了我。你说这不是扯淡吗？只有一个寄体最好，所以我破例让他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人有愿望，想做安邦定国的大忠臣，同意付出魂魄。得偿所愿后还是主动提醒我该收取了呢，跟这样的人做生意，就是畅快。”

    他开始讲自己那些寄体的故事，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世界里寄体们所经历的人生，讲自己面对那些寄体的五味杂陈。兴起处手舞足蹈，两眼冒光。

    我都听呆了。然后跟电光讲我乏善可陈的生活经历，至激动处也忍不住眼圈发红。

    我和这个叫做电光的系统，仿佛有着很深的默契，不过刚刚相见，便如同很早很早便结识的挚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