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带我们到了京城后，我才知道他是某位受宠王爷的独子。

    王爷当然不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教导儿子，客客气气的拒绝了我，并将大量谢礼相送。不知道孩子闹了什么，王爷舍不得打他，就将他禁了足。

    我没多坚持，带着菁菁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打发下属们回洞府去，只留下琉璃照顾菁菁。

    没能如愿入府当那孩子的师父，我便不必每天耗费妖力维持表面的男子形貌，菁菁被我的变化吓到了，一时难以接受这样不符人世常理的事情，我叫琉璃开导她，自己每天入夜，去王府找那孩子。

    正式拜师是不用想了。武艺什么的也不能教了。我便给他讲兵书练阵法，在地图上排兵布阵。又怕他纸上谈兵，对日后不利，我专门为他做了一个能用五六年的小空间，里面有各种地形和城池，还有妖力化成的兵马，可以顺势而动，将所有兵书变为实物，供他练习。赢了输了，空间内都会浮现一捆竹简的影子，将优点缺点尽书其上。我起初带了他几次，后来他熟悉了，就将小空间封入玉佩，送给他。

    虽不及我亲自教导多年，那空间的教学效果仍可胜过人世间大多将军谋士。毕竟是喊过我师傅的人，怎么能亏待他呢。

    倒是菁菁跟着我学的很不错。她和卿娘出身仿佛，却没有天生的奇特歌喉，倒是在音律方面颇有天资。

    我看好她乐器上的天赋，专教琵琶。然后由琉璃将我清修时的功法慢慢传给她。

    琉璃是第一个跟了我的妖，从虫子开始修炼的，花了几百年好容易修成满翅星光的蝴蝶。我那时看她将零零碎碎的不全功法拿来修行，恐怕对后路有碍，便教她学了我的。这么多年下来，琉璃基本功扎实的可怕。在我不能亲自传授弟子的时候，就由她顶上了。

    恰好李青轩寄信来夸赞他的徒弟们，顺便嘲笑我收徒大业受阻，被王爷拒绝，我看完后当即回了封信，说新收的女弟子天分很高。

    菁菁果然没有辜负我的赞美，她一直试图用琵琶来修习这门功法，认为我要传授她这两样，说明其中有所关联。

    其实并没有……

    在我将要制止菁菁这种徒劳的行为时，却发现她竟然可以用琵琶弹奏出功法内涵，曲调中隐隐似有无数人朗诵什么，却听不清，只合成一种宛若空谷回音的效果，让乐曲听来与众不同。

    我惊呆了。

    在反复看她演示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菁菁走出了自己的道。她的功力已与琉璃有了些微的不同，显得更为活跃。我沉吟很久，要求她停止练习，千里传音请朋友们来。

    在我传音范围中的朋友不多，三五个人而已，听了菁菁的琵琶都赞叹不已。我们花了半个多月研究琵琶曲谱和功法内容，然后将它们糅合修改，改成一门新的功法。

    然后将菁菁体内已经不太符合的功力梳了一遍。

    只是具体怎么修行就需要她自己摸索了，我所能指导的，只有功力疏导等等小事。

    安顿好菁菁，我给李青轩又写了一封信，大力描述我们创建新功法的故事，还有走出自己的道的菁菁，写的天花乱坠用了一大堆纸张。

    两个当师父的人的日常交流，是少不了吹嘘后辈的。两个修士的日常交流，同样不能缺了炫耀自己所做的足以令人羡慕的事情。

    于是李青轩咬牙切齿给我回信，信的内容很短，但是可以充分表达他激动的心情：那信上写着五个大字——你给我等着！